阿賽洛又加快了語速道,“過幾天我給你送一罐果醬,甜滋滋的很好吃,問題是還不容易放壞。”
阿賽洛溫柔地撫去祭司臉上的淚水,“我知道你受委屈了。”
祭司像個小孩一樣嚎啕大哭,阿賽洛神色複雜,第二天,她就為祭司送來了一些美味的食物,還有一些漂亮的,适合内穿的衣服,就算是套上黑色的長袍,也完全看不出來。
這似乎成了阿賽洛和祭司之間的小秘密。
阿賽洛帶領着所有人來到教堂,恰好和祭司擦肩而過,她微微低着頭,看到了祭司手上帶着的那條黑色手繩,上面非常低調的點綴了一顆黃金。
阿賽洛猜測,她的黑色長袍下,還穿了一件碎花的小衫。
這是都屬于他們之間的秘密。
可是在外人看來,他們隻是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各自擦肩而過。
阿賽洛低垂着頭,呼吸平和,就像是個最虔誠的信仰者,可是她的大腦卻非常雜亂,充斥着各種想法。
她想,埃佩斯為什麼沒有來。
他一大早上就借口身體不舒服,和阿賽洛告了一段時間的假期,來的時候身上帶着濃重的藥味,他解釋道,是他自己年紀大了,身體不好。
阿賽洛自然不會信。
她說了很多假惺惺的話,又給了很多庫房收拾出來,她用不到,光有一個空架子的東西,但最要緊的是,阿賽洛派了人去跟蹤他。
過了沒幾天,阿賽洛就得知了他死亡的消息。
他的屍體被放在了大街上,一個籠罩着霧氣的清晨,早起農婦的尖叫喚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農婦發現了一具屍體,面目被刀劃得幾乎看不清楚原本的模樣,以示威的姿态,擺放在人潮最多的街道上。
阿賽洛疏散了人群,安撫好了人心,她在看到屍體的第一眼就明白了這是來自埃佩斯的挑釁。
他知道阿賽洛在跟蹤他,跟蹤他的人,還在将他的去向,一一告知給阿賽洛。
阿賽洛自從看到那具屍體以後,心髒就開始沉重地跳動,一直到現在,阿賽洛還是失魂落魄的,埃佩斯去了敵國,一早上就表現出了十分的忙亂,甚至都沒關注到阿賽洛派去的人,還因為纰漏,讓阿賽洛知道了他的部分去向。
直到一切收拾妥當,埃佩斯才有心情去收拾這個跟蹤的人。
阿賽洛跟随着祭司的指令動作,臉上擺出崇敬的表情,微微低垂着腦袋,再沒有人她更加虔誠。
——隻有阿賽洛知道自己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她看到了送來的祭品中,摻了一束小雛菊。
她的大腦又是一陣眩暈,最近幾日,她的心思并不在這場祭拜中,而是放在了埃佩斯上,好不誇張的說,她簡直做夢都會夢到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長袍,嘴角帶着陰冷的笑,不懷好意的看着阿賽洛。
阿賽洛時常從夢中驚起,她總覺得情況不對,可是具體是什麼呢?阿賽洛說不上來。
而現在,倒黴事情又被阿賽洛趕上了,她親眼看着那束小雛菊被擺放在了石像之下,送上去的那個人姿态虔誠,阿賽洛想把那束花扔了,可是礙于大局,她也無法在衆目睽睽下做出這種行為。
阿賽洛和阿波羅之間有一個約定——如果是阿賽洛單方面想要和阿波羅見面,她就放一把小雛菊在石像的腳下。
現在好了,不是一束,而是起碼上百束,将石像團團包圍起來。
阿賽洛歎氣,在第一時間就讓祭司将這些小雛菊撤了下來,阿賽洛隻希望阿波羅能别那麼靈敏,她暫時性沒功夫去應付他。
阿波羅所帶給她的便利越來越不足為道,可是他敏銳的神經,卻給阿賽洛帶來了極大的負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