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做了一個手勢,示意他們動手。
跟戚明漆被打的時候不一樣,内監們還想留着他的命,等厭回來繼續,所以扒了他的衣服。厭手下的人直接沖着将人往死裡打,隻塞着嘴,衣服也不扒,聽到厭的命令後就開打。
大内監目眦欲裂,口中模糊的咒罵逐漸微弱,又變成苦苦的求饒聲,大概意思說的是他在宮裡地位不低,厭無故打死他,跟北靈帝沒法交代。
厭停下把弄戚明漆頭發的動作,想了想說:“哦?沒法交代……嗯,倒是個問題。”
大内監似乎看到一線生機,眼中流露出強烈的求生欲望。
厭又說:“不過,到底有沒有辦法交代,還是要等你死了,我才可以試試呢。”
聞言,黎雲大喝一聲:“用力打!磨磨蹭蹭的,沒吃晚飯?!”
大内監發出一聲凄厲的喊叫。随侍衛官出身軍隊,都是實打實的在真刀實槍中摸爬滾打過來的,下起手來隻比宮裡人更要狠、更要重,沒幾下,就将大内監打得奄奄一息,哀叫聲都發不出來。
其他人也将剩餘内監按在地上開打,一時間崇雲宮充斥着模糊嗚咽的慘叫聲,很快彌漫開一陣血腥味,半空中仿佛都升騰起模糊的血霧。
這血腥殘忍的一幕,厭卻看得十分專注,他歪着頭,唇邊帶有一抹微笑,瞳孔劇烈縮放着,周圍那一圈紅色朝内擴散,占據了他的大半瞳孔。
戚明漆腦子還有些渾噩,他聽見慘叫聲後小心地回頭看了一眼,隐約看見大理石的地闆上有好幾團模糊的血肉,那些白皚皚的雪幾乎被鮮血融化,混雜在一起緩緩流向宮門外。
濃郁的血腥味撲面而來,戚明漆一哆嗦,連忙回過頭,又像是埋進厭敞開衣領的胸膛。
厭的皮膚看起來是蒼白沒有血色的,但他的胸膛很結實有力,并不是想象中那樣冰冷,而是帶着熾熱的溫度,和……同樣的血腥味。
戚明漆聞到了那種不明顯的、但經年累月存在的氣息,他有些惡心得想吐,再一次不安分地掙動起來。
厭卻伸手捏着他的下巴,逼迫他轉頭,去看台階下的血腥場面。
“你不愛看?”厭問,“你不看看這些人,嗯?一個時辰前,他們在這裡将你打得半死不活,現在卻跟一條又一條擱淺的死魚似的,隻會哭喊和求饒,再也神氣不起來……”
他輕笑出聲:“好可憐啊。”
戚明漆拼命地搖頭,甩開厭修長的手指,眼睛不敢往下面瞟。
被打的時候,他心中确實又氣又恨,但這并不代表,他可以接受如此血腥的場面。
他一個遵紀守法的現代人,哪裡見過這種事情?
戚明漆還要掙紮,嫌棄厭近似血腥的氣息,想從厭身上下去,最好離得遠遠的,那氣息叫他怎麼也無法适應,像個耍脾氣搞逆反的炸毛貓,在厭腿上扭來扭去。
厭擡手在戚明漆屁股上不輕不重打了一巴掌:“别動。”
戚明漆僵住了,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
男二竟然打他屁股啊啊啊!
他的臉漲得通紅,厭卻皺起眉,用手捏着他的後頸,這下戚明漆就真的跟貓兒一樣了,隻不過是被制住的可憐貓。
“傷口滲血了。”厭湊近看了看,似乎對此感到很是煩惱,“你動的這麼厲害做什麼?”
戚明漆發出很惱怒的“啊、唔”聲。
厭還捏着戚明漆的後頸,伸手撥開衣料,仔細檢查着,發現除了繃帶包紮的有好幾處被染紅,還有上方靠近後頸的位置,先前因為被他扒開觀察肉色紋路,忘記包紮好,這會兒滲出來更多的血。
戚明漆能感覺到,厭溫熱的呼吸就在他背後很近的位置,這樣的感知讓他頭皮略有些發麻。
這個死神金男二,他丫的一天到晚心裡到底在想些什麼?!
他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想将脆弱之處藏起來。
這時候,後頸往下的背部皮膚上,忽然傳來一陣令人酥麻的柔軟、濡濕感。
戚明漆呆住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造成這種感覺的來源,到底是不是他想到的那樣,觸感就已經離開,隻留下一陣涼意。
厭低下頭,沾了戚明漆血迹的嘴唇越發殷紅,像是被塗上一層豔麗的胭脂口脂。他好像被什麼刺激到發狂,瞳孔幾乎整個變成不明顯的紅,湊到戚明漆耳邊低聲說:
“小福星,你的血,怎麼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