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愁沒帶武器。”他低笑一聲,“我就收下了。”
他側頭朝身後戚明漆道:“站後面去,走遠一些。”
戚明漆瞠目結舌地收回手,愣愣往後退了幾步。
他不由得開始反思,他好像誤會了什麼事情。
先前見面,厭沒怎麼發瘋說胡話,後來在床上,厭也忍着沒有碰他,表現出來更為溫柔的一面,讓他以為,血毒拔除之後,厭骨子裡的那股瘋狂勁,也跟着一起消失了。
但現在看來,顯然并不是他以為的這樣。
明明還是跟以前一樣瘋啊!
所有人都朝着厭撲了上來,厭帶着肩上噴血的傷,壓低腰身揮舞雙刀,動作利落地砍斷了每一個撲到他面前士兵的雙腿。
一時間,半條街血肉四濺,厭站在漫天滿地的血霧中,面無表情的臉沾着血迹,又變成了戚明漆記憶中,那個像是從地獄血海中爬出來的修羅。
厭從來都沒有改變過,隻是在他面前,才會袒露出更為真實的一面,或者為了他,才會暫時地收起獠牙和利爪。
哀嚎聲、慘叫聲,此起彼伏,那些用來模糊視野的血色霧氣,漸漸地散開來,整個世界又一次被星光灑滿,蒙上一層輕如紗幔的光暈。
遠處傳來陣陣急促的腳步聲,厭帶來那些的手下,這時候才能進入密教術法制造的特殊範圍内,将失去雙腿的士兵們團團包圍起來。
天極辰星教的教衆也跟着湧了進來,沖到戚明漆面前:“大教宗!您沒事吧?!”
新來服侍戚明漆的女孩介芸也在後方,她擠過來,攙扶着戚明漆從地上站起身,和其他教衆一樣,擔憂地望着他。
“我沒事。”戚明漆說話聲有些發抖,他身上衣服和面紗,還沾着厭的血迹。
厭丢下染血的雙刀,回過頭,遠遠地朝他看了一眼。旁邊手下低聲向他請示:“王爺,這些人是殺了,還是留着?”
厭沒答話,轉身走向戚明漆,站在教衆後方問他:“隻是把他引出來?别的沒了?”
“當然不是。”戚明漆道,“我的計劃,原本是想讓他猜疑我,到底是不是小七,然後故意示弱,讓他覺得有機會可以除掉我,就算不能将他本人引過來,将他手底下這些人引過來,一網打盡也好。”
他看着厭:“但是……”
“但是因為我的出現,讓你的身份暴露了。”厭接過他的話,“我有一個法子,保證讓他氣到發瘋,什麼都想不成,隻想跑過來追殺你。”
他朝教衆們身後的戚明漆伸出手,動作不怎麼溫柔地将人拽了過來。
介芸發出一聲驚呼:“大教宗——”
她似乎很擔心厭會傷害戚明漆,甚至想撲上來将人拉住,卻被旁邊教衆攔了下來。
“我沒事。”戚明漆回過頭,有些哭笑不得朝她道,“你們在那裡等候便是。”
厭帶着他重新回到手下面前,吩咐道:“不着急殺,你們幾個,把這些人全部拖到那邊牆下,排成一列。”
手下人對他的命令有些摸不着頭腦,但還是照做了,将斷了腿的所有士兵拖到牆邊,整整齊齊地放成一列。
戚明漆同樣不解:“這是做什麼?”
他剛一回頭,就撞在低下頭,将嘴唇靠近他的厭身上。
“大教宗,”厭低沉而又暧昧地問他,“今晚出門之前,有沒有給自己算一算?”
“算過。”戚明漆忌憚着旁邊還有人,不敢讓他靠太近,“今晚不适合出門,恐怕會遇到不好的事情。”
厭低笑一聲:“那就是了。”
戚明漆沒明白他在說什麼“是了”,還擔心着他身上的傷:“這麼多人在呢,等會兒回去再……我先給你處理傷。”
他摸到厭身上幾處穴位,用手指按了按,正猶豫着用什麼為厭包紮傷口時,卻被厭按住手。
“帶天極辰星教的那些人離開,守着街口,别讓人過來。”厭轉頭朝手下吩咐道。
手下人領了命令,上前去跟教衆們說過,一行人各自朝着兩邊街口走去。介芸似乎不太放心,還一步三回頭地看看戚明漆。
等人都走遠後,厭抱起戚明漆,來到那些哀嚎着的士兵面對的那堵牆,将戚明漆按在牆邊,手指從面紗下摸了進去,嘴唇也沿着手指撫過的軌迹,慢慢親了上去。
不等戚明漆再次發問,厭回過頭,看着那一排士兵:“别叫了,你剛不是說,想回憶他是怎麼靠着爬上我的床,把我迷得神魂颠倒?”
“這段記憶你應該沒有。”厭惡劣地朝他們笑了笑,“但是,我可以向你演示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