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夜泊見沈祭回頭,瞬間猜到了他會說什麼,連忙制止,“不用謝。”
“……”沈祭将頭轉回,無言向前繼續走着,突然手被人碰了一下。
裴夜泊見沈祭沒反應,熟練地把手握上了,見沈祭一臉驚異,他咳了兩下,摸了摸鼻子,“人多眼雜,我實力弱小,我都怕我自己丢了。”
沈祭牽着他,直到走到拍賣會大門,他們在門口站定,裴夜泊好奇地打量着,突見一個熟悉的身影。
三長老怎會在此?
裴夜泊拽着沈祭向前走了幾步,直到踏上大門前的台階,他忽然一頓,僵硬轉頭對頭對上了沈祭的疑惑目光。
“我……”裴夜泊收回了踏上台階的腳,“我隻是有點好奇。”
“沒事,”沈祭拉着他走上了台階,有人前來遞上了兩個面具,他将一個放到了裴夜泊手裡,說,“裡面人多眼雜,雖然易容過,但以防萬一還是不要讓旁人見到你面具下的臉,也不要與旁人過多交談。”
裴夜泊點頭,紅色狐狸面具被他拿在手上,假裝笨拙地扣在臉上,難過說,“今安,這面具繩子有點長,你幫我系一下好不好?”
沈祭看了他半響,接過了他手裡的面具,“你低頭。”
紅繩在沈祭手間纏繞,裴夜泊微微附身,面具被沈祭慢慢抵在他臉上。沈祭的指尖滑過裴夜泊的耳廓,手臂上攬過他的脖子,帶着紅繩停在墨發後,輕扯,系了一個完美的結。
裴夜泊擡起頭,狐狸面具下的眼睛帶着笑意,與沈祭四目相對。
沈祭将手收回,慌張一般錯開了裴夜泊的視線。他給自己将藍色狐狸面具系上後,帶着裴夜泊走進了拍賣會。
地面磚瓦透亮,牆壁燈火輝煌,照亮層層樓面,走進去,中間建了一個圓形台子,四周環繞多個房間,面朝圓台面用珠簾格擋,各個房間外柱體被金龍紋路雕琢,華麗莊重,氣派無比。
他們被帶上了二樓,兩把紅檀木椅面朝圓台,中間放了一張桌子,茶水已備好,沈祭與裴夜泊同坐,透過輕輕晃動的紅色珠簾看向下面,圓台兩側陸陸續續走進房間的人。
“什麼時候開始?”裴夜泊盯着三長老的背影走進遠處一層隔間,“這拍賣會什麼人都能進?”
“還早,”沈祭倒了杯茶,裡面進去了兩個碎茶葉,手端起茶杯看了半響,“滄州地位特殊,相臨一河貫通三界,幾大宗門注意力很少放在滄州,所以……”
裴夜泊算是明白了,覺得在這裡看到三長老也不奇怪了。
畢竟曾經裴荒還存世時,三長老作為他的心腹,可謂是瞻前顧後,其目的就是為了那無趣的魔尊之位。凡是能讓他修為大增,一統天下的,都能提起他的興趣。
“我記得你之說過,除了來找能夠壓制神罰的法器之外,還為了打聽魔族?”裴夜泊見他一口未飲,将茶放下,“今安……你想知道什麼?我以前被擄到魔界待過一段時間,當過侍從。”
沈祭靜了良久,心裡最終對裴夜泊卸了所以防備,耐心說,“兩年前魔界内亂四起,混沌波及了太多人的心靜,心魔難以壓制,所以衆宗門想了一個對策,挑了魔尊被混沌反噬的時候聯手将他絞殺。”
“但根源的混沌眼并沒有被徹底除滅,混沌眼的原核被竊走,魔尊子嗣失蹤,除掉魔尊隻是被幕後之人順水推舟。這裡混進來不少魔族,交易過程中,我想借機打聽一下。”
“你就不怕身份暴露?”裴夜泊胳膊支在桌上,手掌撐着臉,指尖點了點狐狸面具的邊緣,“魔尊子嗣因何失蹤,你不知道?”
沈祭蜷了蜷手指,“當年我打算封印魔尊後協助師尊與其他宗主們将他斬殺,結果……封錯人了,把他給封印了。”
“所以你起初沒打算讓他死?”裴夜泊眼睫顫了一下,喉結緩慢攢動,“所以……你現在是想找到他嗎,他對你很重要嗎?”
“算是吧。”沈祭說。
裴夜泊心情一刹那雀躍無比,雙眸微動,點了點頭繼續聽沈祭說着。
“找到封印地點能放下點心,總比連将人封印在哪都不知道的好。都說魔尊子嗣風流成性,男女通吃,和魔尊冷血最為不同。”
“我之前聽人說,他小小年紀夜夜笙歌,沉迷美色,強娶良家少男少女。”
“如果能找到封印地點,我在用靈力加固一下,算是能放下心,避免他在出來禍害人。”
裴夜泊一下子笑容僵住了,慢慢将頭轉向了沈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