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開始隻是本能地為了活下去,在逐漸恢複神智後,漸漸地腦子裡也隻剩下一個念頭。
隻要它能把血海清空,那至少餘弦也落入這片海的時候,它能找到他。
他就不會像那些絕望的人類那樣被怪物吞噬。
它會用腮呼吸,然後給餘弦永遠的吻來渡氧氣。它會負責捕獵,讓餘弦不用做任何事也能活下去。這是這個怪物腦子裡唯一的幻想,日複一日地膨脹。
直到他再次作為段永晝醒來。
段永晝的手緩緩落下,摸到餘弦後頸,極其小心地摸了摸,壓抑地落下一聲歎息:
“……我好想你。”
“我去酒店下單了甜點,外面有我做的飯,你……要不要吃點?”
餘弦睜開眼睛,盯着段永晝,并不太開心。
段永晝也能看出餘弦自從見到他之後就心情不佳,但這種眼神并不是厭惡,也不是冷漠,更像是逃避。
一段消失了幾年的感情,一段幾乎消失的感情,換作他,他也不太願意一下接受。
段永晝壓下自己的脾氣,他仍然能理解餘弦,餘弦就是個很愛逃避的人。或者說像貓,太陌生的環境會炸毛。
需要一點點地、耐心地哄,才能哄好。
他就闆着臉逗餘弦開心:“之前每個早上你都要讓我做的事,現在怎麼不讓我做了,嗯?”
“我的身材沒變差吧?”
段永晝穿着西裝,西裝是花了十幾萬的定制款,段永晝整個人又是濃顔帥哥,從血海裡走一趟,身材更是多了兇悍的力量感。
餘弦拒絕不了好看的人。段永晝很清楚自己對比起其他人優勢到底在哪。
餘弦的眼神動了動,似乎有所動容。他轉頭看到人魚,這是陪伴了他這段時間的存在。
就算是怪物,他也……
如果他再次接受了段永晝,人魚該去哪裡?
隻有他能養活它。
餘弦猛地擡頭看向段永晝,語氣斬釘截鐵:“你走。”
他說不出更狠的狠話,他隻能讓段永晝離開。
他有自己的生活,有自己的生活節奏,任何人都不能去打亂它,段永晝也不行。
段永晝的動作頓住了。
“……沒事的,我們慢慢來。”
他站起身,喉結滾動。他始終把全部的耐心和愛都留給了餘弦。
如果換作他手下的集團裡的所有員工,甚至都不會有人敢想象一遍遍挑釁段總,還被段總溫柔地哄着的情景。
但餘弦可以。
“我先走了……等你冷靜下來,我會回來問問你到底是為什麼,如果你真的想明白了,我不會再糾纏,好嗎?”
段永晝站起身,再深深看了餘弦一眼。
餘弦側過頭,不去與段永晝對視。
段永晝轉身,走到門口,再走到客廳,他總不舍得。即使他沉睡後仍會變成人魚,可人是貪婪的,他想光明正大地獨占餘弦的全部。
在快打開客廳的門的時候,段永晝再往回望了一眼。
這次餘弦沒有躲避他的視線,眼眶發紅,咬着唇,看着段永晝,一個字也沒有說。
他當然并沒有表面上那麼平靜。
幾年的失聯,幾年間偶爾的想起,因為鬼消失而又突然出現,
段永晝的腦子轟然一下炸開。
……去他的慢慢來,去他的等餘弦冷靜。
他恨不得把整個人都揉碎了送給餘弦。
他一秒鐘都不想讓餘弦等。
等段永晝回過神來的時候,他已經按着餘弦親了上去。餘弦的手搭着段永晝的肩膀,死死攥緊,沒有把段永晝推開。
這個吻并不溫柔,段永晝的身形高大,幾乎把餘弦整個鎖在懷裡。
他揉着餘弦後頸,低低地求:“再來一次吧,再作踐我這一次,好嗎?”
他隻想離餘弦近一點,一點就好。
他太貪婪,餘弦的白天黑夜他都想霸占。
就像曾經追餘弦的那樣,先在餘弦身邊占據一席之地,以後的以後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