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得多簡單。
段永晝笑着走過去,坐上沙發,繼續去吻,低聲哄餘弦:
“太晚了,飯菜都要涼了,吃太飽确實不好消化。最後一次吧?”
又再要一次。
是他太需要餘弦了。
……
最後段永晝還是把所有的菜都熱了一遍。
餘弦特别不好意思,又不吭聲,默默扒拉飯,段永晝卻并不介意,往餘弦碗裡夾菜,和餘弦說着舒緩情緒的話題。
段永晝做的菜特别好吃。
結果就是段永晝都沒吃多少,餘弦在段永晝一邊哄一邊誇的情況下吃撐了。
餘弦特别感動,段永晝做的菜真的比外賣好吃多了,食材還是他從隔壁商場薅來的,健康又美味,這要是讓段永晝多往家裡跑幾趟,以後吃飯都不用一家一家踩雷。
以前忘掉這些的時候,餘弦還真的不念着這口。
但段永晝回來了,又讓他想起來了。
還好他忘掉了。
吃完飯,段永晝去清理廚具。
餘弦這個人特别懶,所以他買了一堆木漿的碟子,用來裝東西,吃完就直接把碟子給丢了。
餘弦吃得太撐,去陽台繞了一圈,陽台外頭早已經看不見什麼人皮氣球,隻是一片夜景,他再繞去卧室。
他一直有點擔心人魚會醒,但好像真的每次段永晝來的時候,人魚都不會醒。
直到他暫時忘記這件事又記起,人魚還是沉睡着。
餘弦少見地犯了難。
段永晝很好,非常好。
好到他确實有點不舍得。
可如果這樣,人魚該怎麼辦呢?
他雖然沒有什麼記憶,但總覺得自己流浪了好久好久。
他沒有家。
但他不願意讓人魚也流浪,也沒有家。
如果段永晝一直在,人魚一直不醒來,他也不願意。
人魚……是……
是什麼?
餘弦茫然地坐在人魚身邊,睜着眼睛,他找不到呼之欲出的記憶。
血海,人魚,怪物,鬼域,鬼,現實。
段永晝明明死了,他一定死了。
“叮,任務線索已更新,請找尋‘中邪’的另一條線索,這或許會幫助您找回缺失的記憶~”
這個時候,系統音及時響起。
餘弦第一次和系統頂嘴:“可是我不需要找回丢失的記憶。”
“但如果不處理中邪問題,這樣的鬼物就會越來越多,最終會影響到您的平靜生活哦,如您所見,鬼已經從鬼域蔓延到了現實,您也開始意識到鬼到底是什麼,難道您不想平平安安地和自己喜歡的寵物一起生活下去嗎?”
依舊是冰冷的系統音,但每說一句話,系統就會轉變一次身份,由成年女聲變成一個孩子的聲音,再變成沙啞的男聲,最後變成老人的聲音,如此輪換。
這樣的聲音也從冰冷漸漸變得有人的情感,活靈活現,親切又疏遠,俏皮地威脅。
似乎一開始的冰冷和無機質隻是它的某種僞裝,某些程度上,它比餘弦更像人。
它真實、貼近人得令人恐懼。
“你到底是誰?”
餘弦盯着空白的某處,問。
沒有人回答。
隻是餘弦知道,任務已經開啟。
他的記憶裡有一塊缺失的拼圖,這塊拼圖可大可小,可以解決也可以……
冰冷的電子女音再次恢複且響起:
“任務完成獎勵十萬積分,商場擴容,還有若幹隐藏獎勵,獎勵可新增特色海洋球等商品,可以和您的寵物進行抛接球等溫馨遊戲哦~”
餘弦:好吧,我解決。
先不管這個系統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它給的獎勵确實足夠多、足夠大、足夠誘人。
絕對不是因為他想和人魚玩抛接球……
絕對不是因為他做夢都想和自己的狗狗進行溫馨的互動……
想明白了這件事的餘弦點點頭,站起身,看了一眼人魚,似乎是下定了某種決心。
他走出門外,段永晝已經清理好客廳和沙發,拿了一本書在站着看。
下定了某種決心的餘弦,到段永晝面前站定,開口:
“你不是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