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芷倒是覺得很正常,她一本正經道:“古有神農嘗百草,這本就是我學醫的職責。沒事,我準備好湯藥,不會有大問題的。”
淩芷的法子很管用。
讓許景摯禁食幾日,喝了瀉藥,把肚子裡東西排幹淨,又喝了清熱解毒的湯藥,不出三日,許景摯低燒就退了,不吃東西,自然也就沒想吐的東西了。
後來淩芷隻讓許景摯吃白粥與放了些許鹽的水煮青菜,禁油。
吃了兩日,許景摯精神明顯好多了。
第五日以後才開始恢複正常的飲食,但淩芷隻交代讓許景摯多食用有些清淡的東西。輕油輕鹽。
淩芷這幾日把許景摯在大宴上吃過的東西都吃了一遍,也沒見有問題。
許景摯與景雀倒是都沒催她查毒的事。
可淩芷把自己能想到的方法試了一遍,也查不出來,心裡就沒譜了。
她想找人商量,可淩信不在。她愁得眉毛都擰到一起去了。
最後實在沒辦法,她隻能寫了一份信給淩信,讓藏息閣代為轉交。
*
在船上順江南下,漂流了小半個月,商船終于靠岸卸貨。
船要在明州碼頭停留一日,北寰言便帶着兩個親衛,與淩信、郭學林下了船,找地方住下。
淩信去明州藏息閣的暗樁,拿回了四封信。
一封是景雀給北寰言的,一封是淩芷給北寰言的,一封是衛昭給北寰言的,還有一封是淩芷給淩信的。
景雀的信跟北寰言說了,那宅子的事是錦妃的主意。
淩芷告訴北寰言,毒殺西甯将軍的那個毒方,曾經被太祖皇帝時期禦醫院的秦醫正破解過,隻是那破解的方子在醫案裡不見了。
淩芷又問淩信,她把陛下用過的東西,都用了一遍,仍然沒有找到陛下微中毒的原因,應該怎麼辦。
衛昭則是淩芷的日常行程報告。
三個人已經在明州城裡甯遠商号名下的客棧投了宿。
方才從藏息閣拿回來的四封信拆了封,被整整齊齊地擺在桌上。
三個人并排站在桌前,神思各異。
郭學林側目看向北寰言:“你什麼想法?”
北寰言負手而立,垂眸盯着桌上的四封信,輕聲道:“這些事看上去好像無關,但其實應該有内裡的關系。”
他指向第一封景雀給他的信:“陛下說的那年的工部與戶部的賬簿我看過,确實沒有多餘的銀子去重新建造一座王府。所以這事,陛下說不知情,有人提議,陛下就順手把西甯将軍府賜了下去,這個理由我信。”
郭學林點頭接着往下說:“那麼這封信裡的問題就是,錦妃是怎麼知道西甯将軍府有問題,又為什麼要給陛下出主意把西甯将軍府賜給勤王。”
北寰言蹙眉,想了一會兒,轉向流雲:“流雲,去一趟藏息閣暗樁,讓他們給我一份詳細的錦妃的家世背景調查。”
流雲領命,立即去辦。
北寰言拿起第二份淩芷給他的信,若有所思道:“破解那毒藥的方子不見了,這消息對标的應該是勤王府小世子這些年病重,卻不死的真正原因。”
郭學林也表示贊同:“是有人拿走了那個方子,給西境勤王府世子用了解毒的方子,所以蔚巡生才能這麼多年隻是病弱并沒有死。”
北寰言把手上的信放在第一封信上面:“錦妃故意讓陛下賜那座有毒的宅子給勤王府,又有人把解毒的藥方偷出去,給勤王府世子用……”
“他們想利用勤王府做一些事。”郭學林蹙眉,“做什麼事呢?”
北寰言負手緩緩踱了幾步,回眸看向郭學林:“除了西境的兵權,我找不到别的理由。”
郭學林不置可否,又道:“錦妃要西境的兵權,做什麼?造反嗎?”
北寰言搖頭:“明顯是為了奪嫡。”
郭學林有點跟不上,一臉疑惑地盯着北寰言。
北寰言望向他道:“百曉現在是你的兵法老師,他沒跟你說過現在東陵三境軍與朝廷的關系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