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成人甩頭看向站在一邊的縱尚。
縱尚眼波無色地回道:“這算是哪門子的背叛?我們不過就是因利而合罷了。誰能給我更大的利益,我便跟誰合作。”
“你!”白成死死地摁住肩膀,一聲咆哮之後,又轉而大笑起來,“你們以為我布了十六年的局,會輸在這一招?!你以為今日我無法點燃這招靈台,你們就能就此安生?!
“哈哈哈哈……你們休想!”
于此同時城外發出爆炸聲響,就連皇宮裡的招靈台也為之一震!
北寰言與北寰舞詫異地對視,但很快就鎮定下來,盯着白成。
白成極盡猙獰的狂笑:“南澤舊部名單在我這裡,西域聯軍已經開始屯兵準備攻城,北境烏族二王子漠齊瀾不會對漠勒手軟,他也一定會奮勇北伐!三境大軍壓境,我倒是要看看你們能撐到幾時!
“即便是我這裡點不了招靈台無法引爆火藥,其他那四座建在皇城内的四座招靈台也會炸裂。整個許都都會陷入一片火海!
“許都那四座招靈台早就堵住了四方城門,哈哈哈哈——沒有人可以逃出去,沒有人!”
白成沾沾自喜,他在為自己自導自演的戲狂歡。
但他看見北寰言那淡然的眸子時,那狂妄一世的樣子瞬間啞然。
他看不見北寰雙子有什麼觸動。
隻看見他倆神色淡然地凝望着他,眼睛裡滿是嘲笑。
北寰舞嗤笑開口:“如果你說的是西域聯軍的事,我可以告訴你西境的局已經不在你的掌握中了。
“西境勤王府世子已經找到了藏在勤王府的細作,你們費盡心機給世子妃束茗做的身份也被她識破。你們想要她帶着商祿王朝的玉玺引來西域聯軍攻打西境這事,已經不可能了。”
北寰舞冷笑着望着白成:“你這麼聰明,布了這麼大的棋局。難道就沒想過哥哥為什麼要蔚巡生把商祿王朝的玉玺帶回去嗎?”
白成氣息逐漸加重,他心跳如雷。
北寰舞把白成慌亂模樣盡收眼底:“那是給西境勤王府細作一個誘餌,逼他們跳反的誘惑。”
“你!”白成心中一墜。
北寰言接着道:“縱尚早在江南漕運一案中被陛下诏安,他所求不過就是青雲路。你隻能透題給他,讓他入仕。而陛下卻是真正能夠左右他仕途的人。工部左侍郎的位置,就是陛下與縱尚的一場立竿見影的交易。你手上南澤舊部的名單,也是他做了假的交給你的。你動用不了任何南澤舊部的勢力。而剩下的北境烏族,你很快就知道了,他們根本不足為懼。”
北寰言上前一步:“白成束手就擒罷。你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白成不信,自己費盡心機布了十六年想要毀滅東陵的局,就這樣一步一步被北寰雙子破解。
白成撲向點火台,費力地推開點火台的機括,從裡面拉出一個小人來。
那小人臉色慘白,閉着眼,一動不動。
“小芷!”
北寰舞上前一步。
白成立即從衣袖裡摸出一把匕首,抵在淩芷脖頸處,帶着淩芷往後退:“退下!”
北寰言跟着上前一步,努力壓着自己聲音:“盛泉!你大勢已去,還不束手就擒。你以為你綁了淩芷就能從皇宮裡出去?你别太天真了!”
盛泉嗤笑:“我罪孽滔天,本來也沒想活。可我活不了,也能拉一個人一起下地獄!北寰言!我要你一命換這姑娘一命!你換還是不換?!”
北寰言一言不發,盛泉立即拿着刀刃在淩芷脖頸處劃出一條血痕厲喝:“北寰言,我要你的命換淩芷的命,你換還是不換?!”
北寰言看見淩芷脖頸處有鮮血順着匕首鋒刃,一滴滴落下,當即揚手從腰間抽出飄渺劍。
盛泉已經拖着淩芷推到了招靈台邊緣,他沒見過北寰言的武器,卻也猜到北寰言一定會武功。
北寰言向來行事利落,他擡起飄渺劍放在自己脖頸處,毫不猶豫地遞了進去。
“哥!”
北寰舞沒想到北寰言這麼決絕,竟然真的想要送死。
盛泉看見北寰言脖頸處被飄渺劍劃出一道血痕,當即哈哈大笑起來。
可笑聲還沒出口就見一道紅光劃破天際,從天而降,一劍刺穿盛泉拿匕首的右手。淩信猩紅的眸子從盛泉身後顯出,他手上的劍早就因為灌輸了内裡,而變得通紅。
這是淩信這些年始終沒有突破的飄渺劍最後一境,陽寂。
淩信一劍挑飛盛泉一條胳膊,血水如泉水一般奔湧出來。
淩信回手一針下去,便止了盛泉的血。
可淩芷卻沒人接,跟着盛泉那條胳膊一起,從招靈台上掉了下去。
北寰言見淩信一招得手,當即腳下用盡全力一躍而出,跟着淩芷一起跳了下去,一把拉住淩芷,翻身把她護在懷裡,跟着她一起掉在了招靈台下面灌木叢裡。
北寰舞也跟着一起躍了出去,到底是慢了北寰言一步,眼睜睜看着他帶着淩芷落下。
北寰言背後着地,發出一聲悶哼。
背後已經痛得沒有知覺,卻還是對艱難地對北寰舞喊道:“去看看宮外到底是怎麼回事!”
北寰舞趴在招靈台上确認北寰言無礙,擔憂地看了一眼淩信。見他把盛泉按在地上,沒下殺手,當即折身,往城牆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