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岩一聽,興緻盎然的便帶着一衆衙役朝鄧氏銅礦而去。
商劍緊随其後,再到了鄧氏後,沒想到鄧綏也侯在這兒,怎樣一番糾纏暫且不提,
在商劍聲淚俱下的控訴中,沈岩一行人去到了胤姜他們走過的礦洞,沿着那礦道遇見了一堵死牆。
沈岩自是不依,叫人撬開了那堵牆,卻一進去就發現了被捆住的二十幾個土匪,鄧綏此時上前,繪聲繪色述說着他們捉住這夥土匪的來龍去脈。
沈岩神色不變,面上八風不動,聽完鄧綏的叙述後,不僅對鄧綏誇贊一番,還綁着那夥土匪打道回府。
胤姜此時已經回到了淮安,其實她本來也沒打算能夠一擊即中,她和梁玺已經打草驚蛇,不管他們動作多快,鄧綏和賀含章動作隻會更快,
所以他們選擇,把賀含章一行的密道暴露出來,至少日後賀含章他們行事就會小心隐蔽很多,畢竟這麼多雙眼睛都看着呢。
至于她和梁玺闖進那座山的事情該怎麼向賀含章解釋,胤姜笑笑,他們可是對内情絲毫不知,一門心思都是為了賀含章好啊。
胤姜是這樣向賀含章邀功的,“父親,那礦工乃是女兒安排的,洛公子去運那趟貨,回來告訴女兒劉玄和鄧氏似乎有勾連,女兒擔心這倆賊子欺瞞于你,
便決定和洛公子一起去私下查看,沒想到還真讓女兒發現了那條密道,更可氣的是,他們瞞着官府私開金礦,窩藏土匪,還想将金礦據為己有!
簡直豈有此理,女兒不欲父親擔憂,和洛公子一商議,決心給他們個好看!
不錯,那礦工就是女兒安排的,敲山震虎,女兒想,他們知道該怎麼做了,父親,到時候我們将金礦握在自己手裡,也剛好可以瞞過那沈欽差,
女兒料想,那劉家和鄧家絕計不敢有任何怨言。”
胤姜不知賀含章心中作何想法,反正,那時的賀含章面帶微笑,貌似很慈愛的看着她,“你長大了,出息了,為父放心了。”
胤姜自然不甘心就這樣氣一下賀含章,她再接再厲,“父親,女兒還有一計,如今雲霧山的土匪也被抓得差不多了,女兒想鄧家和土匪素來有勾連,
說不定可以再詐一詐他們,威逼利誘,讓他們将土匪的蹤迹洩露出來,到時候我們順藤摸瓜,找到赈災銀,何嘗不是大功一件!
鄧家和劉家還尚可利用,但是清除匪患,卻是迫在眉睫,
父親,覺得女兒這計策如何?”
賀含章笑着,嘴角弧度都凝固了,牙也似乎咬碎了,“好得很!”
胤姜佯裝不懂其中含義,隻當做對她的誇獎,笑得開懷,“為父親分憂,是女兒應該做的,父親日後有需要女兒分憂的,女兒也将不辭辛勞。”
胤姜離開之後,賀含章狠狠癟下嘴角,直接将紙筆從書案上推下去,“蠢貨!”
也不知罵的是誰。
蘇灼在淮安新置了間宅子,胤姜回到宅子後,蘇灼不久也回來了,倒是告訴她了一個好消息。
胤姜凝眉,蘇灼娓娓道來,原來蘇灼和李複一直盯着泰極商行,之前都風平浪靜,除了有鄧氏的人,總在似有似無的接近泰極商行的人以外。
蘇灼和李複密切跟蹤着和鄧氏、劉氏接觸的泰極商行一幹人等,終于讓他們守到了——這幾天他們私下裡接觸更為頻繁,似乎籌謀不小。
不僅如此,還似乎夾帶了不少東西到泰極商行裡面去。
蘇灼稱,他和李複夜裡前去查探過,着實找到了不少燙手的東西。
胤姜看向蘇灼,蘇灼坦然一笑,“阿月,你放心吧,那些東西我早就已經拿出來了,不會傷害到你的洛公子分毫。”
胤姜卻是搖頭,“四叔,我并不擔心你會這樣做,我隻是好奇,如今你對我和他合作,不再反對了嗎?”
蘇灼笑着歎口氣,“官匪殊途,我還是那句話,但是目前還沒撕破臉,我又何必見死不救呢?多賣他一個人情,說不定日後有用。
你可得好好邀功才是,日後說不得要他放我們一馬。”
胤姜問,“四叔,此言何意?”她不覺得蘇灼是拈酸吃醋之人,何況他們兩個,早就沒有暧昧了。
蘇灼一定心神,與胤姜分析道,“阿月,沈岩這段時日,下得最多的命令就是除匪,你明白嗎?他和沈岩是一夥的,沈岩之意,未必不是他之意。
這也是為什麼一上報鄧氏銅礦有可能與雲霧山的土匪有勾連,沈岩和賀含章就大張旗鼓的朝三水鎮去的原因。
找赈災銀是其一,但是朝廷,可能已經忍不下雲霧山上匪寨的存在了。”
胤姜沉默,這一計,還是梁玺改良的,他說,用土匪引沈岩來,卻原來,背地裡,是這個打算嗎?
“赈災銀,還是不知所蹤,我們在鄧氏銅礦那邊的深山裡,發現了金礦,想來是賀含章私采金礦,我老是覺得很奇怪,赈災銀失蹤,從頭到尾都很奇怪。”
胤姜跳過那一話茬,對蘇灼說道。
蘇灼眼神閃閃,不再多言,接着胤姜的話茬說道,“他們應該不是求财,有金礦在,劫赈災銀根本無異于錦上添花。
金礦能取出來多少暫不知道,但是這本身是朝廷所不知道的,無論他們怎麼用,也不會引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