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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筱……”
忽然他那如畫的面容驟變,嘴角不自然地繃緊,目光躲躲閃閃,眼睛似乎不知往哪裡放了,隻是因為剛剛我憑借想象将身上的衣裙換成了JK服——不是要校服嗎?
襯衫、領結、小皮鞋,百褶短裙拉高到膝蓋以上,洋溢着青春的肌膚白閃閃地露在外面,兩條腿光溜溜的,在古人眼裡可能就和隻穿着情趣内衣就出門了一樣。
白玉真還是不夠宅啊,欣賞不了這種時尚,我遺憾地将JK服又換成了普通高中生寬大的校服,胸前校名的位置是“玉虛山”三個血紅的毛筆字。
“玉真仙君,這樣如何?”
我示意他可以看我了。
清心寡欲的師尊在看JK服第一眼的時候眼睛都有些直,後來強制自己撇開了頭。
轉了個身,給他看校服背後的“十年樹木,百年樹人”,這拍馬屁的小設計當然是為了讨好這位玉虛山的師尊,不是我自誇,這套高定的校服除了不适合早戀,做什麼都非常從容方便。
在我繞着皮筋,把攏成一把的頭發綁成馬尾的時候,仙風道骨的師尊沉默地走到我身前,把手輕放在我肩膀上。
“…………”
來了來了,校長大人要在誓師大會上鼓勵落後同學進步了,我雙手維持着舉在腦後的姿勢,等待着白老師這番語重心長的教導。
忽然,刷地一下,吓了我一跳,在沒有事先取得我同意的情況下,他将我身上的校服換成了一身深藍與白色相間的江湖俠士服飾,我愣了愣,低頭看看自己,意識到這應該就是玉虛山的統一制服……
平心而論,這身衣服沒有任何暴露的地方,和JK服相比,保守得像是夏天也要把扣子系到最頂頭的那顆,可我想的卻是——他竟然擅自換了我的裝束?那他是不是也能這樣脫去我的衣服?
手還舉在腦後,摸了摸,發現一頭青絲已經乖巧地在腦後束成了一個丸子頭……不止是服飾,他竟把我像洋娃娃一樣從頭到腳打扮了一番?
“筱筱……”
我身體僵直,不知所措,這似乎沒什麼大不了的,但又好像是個問題,他沒察覺到我的不自然,看向我的目光柔情似水,仿佛透過我,凝視另一個靈魂。
眼前女孩的樣子讓他恍惚了一下,他如癡如醉地用眼睛勾勒她的五官,将她一筆一畫地刻進眼裡,說:“以前你便是這樣,你的衣物我都留着,但百年過去,它們已經殘破不堪,所以沒能在你一回來就為你穿上……”
“果然誰穿都沒有你好看,你走了我才意識到,沒有你在我身邊,我活着不過是行屍走肉,再沒有什麼事需要我去做,再沒有事與我相關……”
“自我入門,克己守規,被師傅師祖寄予厚望,連我自己都不屬于我,唯有你……你是屬于我一個人的……”
“萬物皆虛,于我無意,可筱筱……你是上蒼的恩賜,你總能輕而易舉地令我方寸大亂,你曾說過,此生你是為我而活,你的一切……都屬于我……你真美……”
說着情難自禁,将我拉進了懷裡。
原來師尊不是不喜歡變裝,隻是剛剛我變錯了方向。
一模一樣的裝束激活了他的記憶,那時他和小蘿莉就在這裡逍遙地生活,他教導小蘿莉,也享受着她的崇拜,當她唯一可以仰仗的對象。
她的世界裡隻有他一個人,也隻有他一個男人,她的身心都屬于他,她是他的生‘命之光,欲望之火,是他一成不變的生活中飛進的活潑小鳥,那是一段隻羨鴛鴦不羨仙的日子,令人難以忘懷,回味無窮,他無法忘記小蘿莉帶給他的刺激體驗。
在澎湃的心潮後面,是洶湧而出的欲望,感到他的躁動和升高的體溫,我後撤了一步,腳腕上的金鈴微微震蕩,發出一連串聲響。
“………”
醒魂鈴,真的能讓人清醒。
但卻不是它的鈴音起到了作用,而是它礙事的存在。
白玉真意識到懷裡的人已經不是那個小蘿莉了,現在她的師傅是九天戰神,她還曾在他面前維護自己的師傅,她不但有師傅,還有三位師兄,其中一位将他按在洗仙池裡教訓,他被壓制得甚至靠近不了岸邊。
那個小蘿莉有了新的生活,已經不記得他了。
她像隻寵物一樣,綁着主人給的鈴铛,引以為傲地滿世界炫耀,不讓别人動她的鈴铛。
而他無力反抗,眼睜睜看着,什麼也改變不了。
早已物是人非,隻是有人還不想面對現實。
熱情冷卻下來,白玉真許久都沒有說話,隻是溫存地抱着她。
“文淵帝君允許你離開,他是代理天君,一言九鼎……如果你不喜歡天宮,這次就不要跟我回去了,至于戰神那邊……我會去解釋,将你錄成散仙……”
“能重新認識你,聽你和我說那些話,已經足夠,以後如果我可以,我會來玉虛山看望你……”
一百年,可以發生太多的事情,王朝更疊,滄海桑田,足以讓一對深愛彼此的情侶分道揚镳,更何況其中一個已經失去了記憶,那些他刻骨銘心的過往,對于她來說,已經湮滅,不複存在。
現在的她,承受不了這樣濃烈的情意。
聽我說出類似分手的告别語,他緊緊地抱了我一下,松開懷抱說:“這些天你就穿成這樣,卯時别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