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麼也想不到他會這樣說,叫人摸不到頭腦,問他說:“怎麼照顧?”
什麼意思?我怎麼好像聽不懂?
他卻笑了,在話說出口的瞬間,他便再沒有了之前的那種糾結和猶豫,好似也沒有顧慮了,看向我的眼睛,說:“都可以,修習上,情感上,隻要你喜歡。”
他很坦率,話說到這份上,就是不讓我裝傻,可卻越發讓人聽不懂了,我現在好好的,為什麼要照顧我?是說檢舉了紅鸾星君,他會報複我嗎?
可他的語氣又實在不像,我隻好當他是玩笑,委婉謝絕了他的美意,說玉真神君會照顧我的,“如果我理解錯了,上仙也别介……”
“白玉真?”沒想到我的話惹他不快,他可能還記着那個小神君威壓他的事,說:“帝君對他已另有安排,不會任由他自己決定婚事,答應娶你恐怕是他哄你的。”
“……不會吧。”幹笑兩聲。
面對他明顯過界的話,我盡量維持着禮貌,現下有事求于他,我不想節外生枝。
“就算你逼他與帝君鬧僵,最後娶了你,他心中有疙瘩,也不會真心待你。”聽他說得斬釘截鐵,我隻覺得莫名其妙,你為什麼這樣說?我沒有逼他,也不會逼他的。
“你沒有,可是你臉上的傷疤……他不娶你,便不會有人娶你,如此還不是逼他嗎?不娶你,便會有人說他薄情寡義,抛棄容顔損毀的舊情人,你将他置于兩難境地,縱使他肯娶你,心中也難免怨你。”
“可是……什麼照顧……哪種照顧……你不是馬上就要成親了嗎?如何……照顧我……”
腦子裡的那個聲音又出現了,女孩說,他說得對,玉真師尊會殺了你,替我報仇。
眼前的人終于不再同他繞彎子了,他笑了下,正式說:“你别擔心,就像現在一樣,隻會比原來還要在意你,不會有太大的變化,難道我之前沒有照顧你嗎?換了别人,空口白牙地誣告我,也能就這麼不了了之嗎?”
“白玉真與我一樣,我們的婚事都不會是自己說了算,如果他是無能之輩,帝君可能還會随他去,可他顯然不是池中之物,等他從青丘回來,彥平上神便會撮合他與琅瑛上仙……”
“在你心中,他是攀龍附鳳的人嗎?我想你既然願意嫁他,那他必定不是個小人,正所謂一諾千金,不管他是否還愛你,礙于自身的修養和道德,他也許還是會娶你,但人做了違背内心的事,憋悶委屈都是難免的,時間一長,愛意消磨殆盡,越是壓抑,反彈越強烈,轉化為生活中的種種不順,将這些皆怪罪于你,甚至口出惡言,仿佛變了一個人,到那時,他怎還會好好待你?”
“不過,要是他真的履行諾言,娶了你……我也不會介意的,日後他對你不好,惹你傷心,你還有我,不會想哭都沒地方去,我欣賞你,知道你的好,别人也許會嫌棄你的臉上的傷,可我知道你的美不在于表面……”
“你也需要我,不是嗎?”
“戰神讓你來天光一閣,便不會讓你回去了……”
“以後……”
忽然男人的聲音像被拉遠了,變得模糊不清。
但我終于聽明白了,他是要我陪他婚内出軌,美其名曰,各取所需,那時我也嫁了人,便不會糾纏他,威脅他的婚姻。
胸中翻騰,有股想要破口大罵的沖動,為什麼這種事總要找我?我是什麼很賤的人嗎?還是……像“胡麗”說的那樣,他不甘心,覺得“我本可以”,卻始終沒能吃進嘴裡,況且我的臉已經成了這樣,不再值錢。
兆和以己度人,把白玉真想成是他了,認為正常來說,沒人會要我,白玉真和我屬于娃娃親,不好反悔了,才被迫當了接盤俠。
按他的價值觀,主動提供給我地下情人的崗位,臉都壞了他還破格錄取我,可能真的是出于“好意”,更不要說在肉‘體關系之外,他還願意提供情感和物質方面的“照顧”,和那些隻想睡妹子的人渣截然不同,也許他是真的對我有幾分好感,才能如此“慷慨大方”。
這麼一想,我好像還應該感恩戴德?
腦子裡傳來女孩的笑聲,她說這個男人好傻,你不是“千蛛情絲”嗎?你的獵物落網了呀,愣着幹嘛,快點吃掉它。
我說我不是,你好煩,她便笑得更大聲。
一個激靈,我醒過神來,發現有人在身後抱着我,因為我沒有抗拒,他以為我已經默許了,“雲筱……”帶着溫度的柔軟事物印在脖頸上,品嘗一般親吻着肌膚,從脖子後面延伸到肩膀連接處,氣息撲在上面,有些癢,又有些燙,先前我綁頭發,他曾經一直盯着那裡看。衣服阻礙了親吻,他情不自禁地剝開礙事的領口,露出雪白的一片。
這裡是雲台啊!天宮掌法之處!雞皮疙瘩起了一身,想他不會如此肆無忌憚,不分場合地“照顧”别人,我半推半就地搭住他撫在我肩頭的手,說:“讓我考慮一下,好麼?”
回去之後我立馬收拾鋪蓋卷,連夜扒火車下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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