栗元古鎮紅彤彤手掌印?江牧野瞬間記起在極地酒吧聽到的故事,奇怪的鐵鏽味,突然出現的手掌印,手掌很寬,指頭挺粗的,每個手指下面都有奇怪的圓印...
江牧野對着手印比劃。
手印比他手小了快兩圈,指頭停細的,手指下面也沒有奇怪的圓圈,反倒是掌心位置布滿紋路,怎麼看這手印主人的皮膚狀态都不太好,手印四周也沒有奇怪的鐵鏽味,反而有股刺激氣味。
江牧野嗅了嗅:“是油漆味。”
李琀收回落在手印上的目光,改成打量江牧野:“你不怕?”
“油漆有什麼好怕的?我又不油漆過敏。”江牧野被盯得莫名其妙,依舊沒忘正事兒,“油漆可不好洗,不管是用松香水還是用油都要搓一會兒,你看這手印的油漆還往下流呢,明顯才印上,咱們快點兒找肯定能把肇事者揪出來。”
看李琀沒有動的意思,江牧野碰碰他肩膀:“走呀,你就不想知道是誰裝神弄鬼?”
李琀淡粉色雙唇微動,仿佛想說什麼,對上江牧野閃亮堅定的目光,他最終在唇邊挂上抹淺笑,緩緩豎起大拇指:“牧野,你真是又勇敢又淡定又帥氣又可靠,能跟你共事我實在太幸運啦。”
江牧野:“謝謝,你長得也挺不錯的。”
話音沒落,三樓傳來聲尖叫,緊接着是變了調子的“師傅”。
“是王小興。”江牧野拽上李琀朝三樓跑。
倆人跑到三樓時,樓梯口已經圍了一圈人,江牧野粗略掃視一圈,除了他們一群人外,栗婆婆和栗梓也都在。
栗婆婆被個中年男人捏住手腕,一邊扭動一邊掙紮,随着她的動作,她手掌上的紅油漆淅淅瀝瀝甩落,在昏暗走廊燈和老舊木地闆的buff下,中式恐怖氛圍拉滿。
饒是江牧野向來自诩唯物主義戰士,陡然看見這麼個場景都有點兒汗毛倒立。
“對不起對不起,我嬸嬸腦子不好,不是故意吓唬大家的。”栗梓連連道歉,試圖從男人手中救下栗婆婆。
“腦子不好就能裝鬼嗎?!”王小興一邊攔栗梓,一邊憤怒輸出。
江牧野聽了一會兒,大緻get了事情經過。
在他和李琀看到手掌印時,王小興剛好回房,上完樓梯他正巧碰上鬼鬼祟祟按手掌印的栗婆婆。走廊本來就昏暗,栗婆婆又滿手紅油漆,王小興第一反應就是見了鬼,吓得尖叫喊師傅,于是鐘師傅沖出來,把栗婆婆逮了個正着。
這事兒雖說跟掀桌子類似,都是由栗婆婆腦子不好引起的,但畢竟驚恐度不是一個level,栗梓又是提出免房費,又是承諾明早賠償一頓大餐,才好不容易安撫好王小興,将栗婆婆帶下了樓。
折騰完已經過了9點,想洗澡是沒戲了,江牧野回房間後玩了局遊戲,等李琀洗漱完才進衛生間。
衛生間依舊幹淨寬敞,隻是有哪裡好像不太一樣,江牧野環視一周,探出頭喊李琀:“你看見香薰了嗎?”
“什麼香薰?”李琀已經縮進被子,隻在被口露出個毛茸茸的腦袋,估計是剛打過哈欠,原本黑亮的雙眸蒙着層水汽,看起來柔弱又可愛。
“就一個不大的瓶子,沒寫什麼牌子,味道還挺好聞。”江牧野大緻描述完,見李琀搖頭,他也沒再糾結,“可能是栗梓進房間拿走了吧。”
酒店客房部有通用鑰匙,能打開所有房間,民宿估計也一樣,栗梓能進來不奇怪,隻不過有栗婆婆那檔子事兒,江牧野想了想,搬了把椅子堵住門:“出門在外,還是謹慎點兒好。”
“是呢是呢,你好棒。”李琀打着哈欠點兩下頭,慢吞吞縮回被子,沒一會兒,呼吸聲就變得又輕又淺。
這人都睡一路了,怎麼還能睡得着?江牧野驚異得看了好幾眼,看着看着,自己也有點兒困了。
第二天,江牧野是在細碎摩擦聲裡驚醒的。他第一反應就朝門口看。昨天緊閉的房門已經開了條縫,緊貼在縫隙上的,是隻渾濁而凸起的眼睛。
“我艹。”江牧野一骨碌爬起來,拽着床頭櫃就往凳子上摞。
“怎麼了?”李琀也從被子裡探出頭,估計是被江牧野力拔床頭櫃的氣勢鎮住了,他沉寂了好一會兒,才記起來叫,“啊,有鬼。”
聲音不大,也不夠尖,與其說被吓到,不如說有種走流程的漫不經心。
“不是鬼,是栗婆婆。”在李琀漫不經心的叫喊聲裡,江牧野沖到窗邊,唰一聲推開窗戶,“栗梓,上來收婆婆了。”
沒一會兒栗梓就出現在走廊,然而接二連三出狀況,栗梓除了拼命拉住栗婆婆,歉都不知道要怎麼道,隻能翻來覆去說對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