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對不起有什麼用?你倒是把人看好啊!”作為同命相連的受害者,王小興忿忿,“難怪你們這生意不好,有這麼個比鬼還吓人的存在,有人敢來才怪。”
江牧野倒是沒這麼氣憤,看栗梓實在尴尬,他好心解圍:“對了,我正有事兒想找你來着,你們衛生間的香薰什麼牌子啊?還挺好聞的。”
“香薰?”栗梓愣了愣,“什麼香薰?我從來沒放過香薰。”
“沒放過?”江牧野微微皺了下眉。
“真沒放過。”栗梓說得笃定,“我們本來生意就不好,能維持基本運營就不錯了,根本沒錢買其他的,你看我們前台餐廳的也沒放香薰。”
江牧野回憶了幾秒鐘,從昨天下車到現在,他确實沒見過第二瓶香薰。
“什麼香薰?我們房間也沒有香薰啊,你是不是記錯了?”原本輸出得起勁兒的王小興聽見香薰的事兒,瞬間将注意力轉移到江牧野身上,“昨天吃完飯你就回房間了,天都黑了才出來,不會是睡迷糊夢見的香薰吧?”
“肯定是做夢夢見的。”張仲扯扯花襯衫,冷哼着朝樓梯走,“我就說他一大少爺幹不了這活,都還沒到地方呢,先把自己吓得東南西北分不清了,呵。”
江牧野:“呵個屁,我分不分得清東南西北跟你有半毛錢關系麼?你誰啊?插什麼話?”
“你…”張仲瞪圓眼睛試圖怼回去,栗婆婆突然大叫起來。
“東南西北、東南西北,沒有東南西北,隻有綠,前後左右都是綠,沒有盡頭的路,沿着經幡一直走一直走,有我,另一個我,走不了逃不掉,拉姆,對,是拉姆救了我!”
“嬸嬸?嬸嬸?”栗梓趕緊把栗婆婆往樓下帶,“對不起對不起,我嬸嬸又犯病了。”
這次栗婆婆的病情還挺嚴重,直到坐上車,江牧野還能聽見栗婆婆聲嘶力竭地喊着“魚,不能吃魚,喪盡天良的你們,死吧死吧,都死吧,拉姆不會再救任何人...”
“這栗婆婆也不是生下來就這樣,聽說小時候在山裡迷過路,找回來的時候發着高燒,人雖然救回來了,腦子卻燒壞了。”趙濤給江牧野解釋,“我們前兩年跑青川工地經常住他們家,當時栗婆婆雖然也不清醒,但也沒瘋得這麼厲害,這兩年苦了栗梓了。”
“确實挺苦的。”江牧野點點頭,朝後座看。
李琀上車後再次用衣服蒙住臉,這會兒估計已經成功跟周公碰上面。昨天睡了一白天+一晚上,今天看樣子也要睡一路,這人難不成是屬貓的?有點兒過分能睡了吧?
實際情況和江牧野推斷的差不多,從栗元到青川這一路,李琀一次沒醒不算,姿勢也沒變過——即使翻山越嶺車都快漂移了,李琀依舊能保持懶洋洋的姿勢紋絲不動。
簡直是神一般的睡眠質量,江牧野忍不住感慨。
進了青川縣城,李琀終于醒了,隻是在趙濤問他要不要下車吃點東西時,李琀又開始打哈欠:“你們吃吧,我再睡會兒。”
“一整天就吃頓早餐?你不餓嗎?”江牧野問。
“好像是有點兒餓?”李琀摸摸肚子,轉動水汪汪的眼睛望向江牧野,“可是,我腿麻了。”
“打住,背你什麼的想都别想。”江牧野趕緊擺手,“真當我看不出來你昨晚忽悠我?”
“哎?被看出來了啊?”被揭穿了,李琀也沒什麼太大反應,“忽悠不到就算了,我不吃了,你們去吧。”
在江牧野他們下車前,李琀又補充:“吃快點兒,要下雨了。”
不知道李琀是不是烏鴉嘴,下車的時候明明晴空萬裡,等吃完飯,窗外已經噼裡啪啦了好半天。青川縣城離酒店最多也就1小時路程,但全是山路,頂着這麼大的雨跑山路不安全,大家一緻決定等雨停。
這一等,就等到了晚飯時間。
吃過晚飯,雨漸漸停了,江牧野返回車上的時候特意看了眼,李琀蒙着衣服還在睡。估計是吃飽喝足又看李琀睡得太香,江牧野打了個哈欠,也閉上眼睛。
不知道過了多久,江牧野是被趙濤叫醒的:“江先生、李先生,你們醒醒,我們...我們好像是遇上狀況了。”
江牧野睜開眼,先看見雨珠不要錢般往擋風玻璃上砸:“…我們遇上暴雨了?”
晚上開山路又遇上暴雨,這可不是美妙情況。
“是在下暴雨,但重點不是暴雨。”趙濤聲音有點兒抖,“我們、我們找不着酒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