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向華和姜江一起扶着博陵緊随其後。
封清迅速抱起瞳瞳,喊過團團疾步走出了衛生所,隻剩下了姜梅花一人還在衛生所的地上,此時沒有一人再關注她。
從雲霧山上下來遇到大隊長一行人的時候,村裡已經下工好長時間了。
他們從雲霧山走到衛生所,大概有半個小時,恰好也到了下午上工的時間。
大隊長迅速的安排姜大河,姜向華,牛嬸子以及小宇四人回去上工,剩下的四個大人兩個孩子就都去縣裡。
小宇目露擔憂的看着坐在牛車上的舅舅,他張了張嘴,盡管也想跟着去縣醫院,但也知道去了隻會給大家添麻煩。
弟弟被蛇咬傷,需要有人照顧,他絕不能在這時候任性于是微紅着眼睛和牛嬸子他們回了村裡。
幾人走後,牛車上的博淩再也支撐不住,直接悶哼一聲跌倒在了牛車上。
博陵薄薄的嘴唇蒼白幹燥,此時緊緊的抿着,墨黑的眉毛因為左腿的疼痛而痛苦的擰起,肌理清晰的小臂格外緊繃,右手緊緊的抓着爆起青筋的左腿,依然無法抑制左腿的痙攣。
“博陵,你沒事吧?”封清趕忙走向博陵,他把瞳瞳在牛車上放好,擔擾的扶起博陵。牛車上隻有一個光秃秃的闆子,沒有靠着的地方,封清這時也顧不得猶豫,扶着博陵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沒事…”
博淩面容上帶着難以掩飾的疲憊,他竭力向封清勾了下顫抖的唇角,額頭瞬間又滲出了大滴的汗水,棱角分明的下颚崩的死緊,因廢盡了力氣忍耐左腿的尖銳痛意,眼睛無力的微阖着。
封清摸了摸博淩放在車闆上受傷的左腿,從膝蓋到腳腕蜿蜒着一條粗糙的疤痕,因為疼痛肌肉痙攣顫抖。
封清瞬間喉嚨難受的像是被堵住了一般。
博陵鎮定教訓姜梅花的時候,是用了多大的毅力,才能忍受這麼尖銳的痛苦。
“舅舅”
兩個小孩擔心的趴在博淩沒有受傷的胳膊上,癟着嘴眼裡噙着淚水。
“博陵小子怎麼了?”坐在牛車右邊車轅上趕車的是姜江,大隊長在牛車的另一邊坐着,察覺到牛車上博陵的異常,立刻側身擔心的問道。
“大隊長,我們盡量加快速度到縣醫院。”
“博淩受傷的左腿,之前時常舊傷複發嗎?”
封清一臉凝重,他猶豫了一下,手還是拂過博陵堅毅的鬓角,幫他擦去不斷冒出的冷汗。
“之前有複發過,但是沒有這麼嚴重。”
博陵已經痛的意識模糊,隐約間感覺到一隻手溫柔的拂過他的額頭。
“江子,牛車再趕快點。”
博陵的情況實在是算不得好,大隊長也急壞了,急忙催促姜江加快趕車!
“知道了,爹。”
姜江一直關注着車上的動靜,知道事态緊急,使勁一甩鞭子,又加快了牛車的速度。
一個多小時後,封清幾人終于到了興江醫院。
牛車還沒停穩,姜江甩了鞭子就飛速跳下了牛車,跑到牛車後面,從封清懷裡背起博陵,毫無緩沖的就飛沖進了醫院,封清感覺懷裡一空,顧不得其他,也趕緊追了上去。
“醫生!醫生!”
兩人一前一後跑進了醫院大廳,大廳裡走動的醫生護士以及病人,都被姜江石破天驚的一嗓子給驚的停下了腳步。
護士反應迅速,看到姜江大口喘着粗氣,背上背着一個昏迷的男人,訓練有素從走廊入口旁推來了一張病床。
“哎,腿,腿,我哥是腿受傷了,你們小心點。”
幾人迅速的把博陵扶到病床上,急診室在醫院一樓的走廊深處,醫生和護士火速推着博陵就往那處跑去。
“你們來個人去繳費。”
一個圓圓臉長相可愛的護士,轉頭攔下了封清,一擡頭就被封清精緻清潤的長相給閃了下眼睛,索性他們都做過專業的訓練,很有職業操守,收起神色,對封清說話的語氣更溫和了。
此時姜江還在咋咋呼呼的叮囑着護士,不要碰到博陵受傷的左腿,被醫生喊了聲安靜,老老實實的推着牛車跟了上去。
隻留下封清被圓臉護士攔住,要求去繳費處繳費。
封清溫潤的雙眸,看了眼病床上臉色蒼白的博陵,問了圓臉護士會把病床推到哪裡後,就按照護士的要求,去了繳費處。
從空間儲物茅草屋裡拿出所有錢票,封清才想起被他和姜江落下的瞳瞳和團團。
他眉眼低垂的思考了一下,把空間茅草屋裡的錢留出了三十,打算給瞳瞳看腳腕的咬傷,其他的全部預存在了博陵的醫藥費用裡面。
興江醫院大門外,大隊長被姜江火急火燎丢下牛車的動作,驚的出了一身冷汗,他手忙腳亂的接手了牛車,轉頭看到封清他們已經火速跑進了興江醫院裡,也趕緊在醫院外的空地處安頓好了牛車。
大隊長抱起早就就急哭了的兩個孩子,也快步走進了興江醫院。
在繳費處咨詢了住院檢查的相關事宜,封清着急忙慌的回到了走廊深處的急診室門前。
給博陵看診的是一位四十多歲的中年醫生。
沒多久,中年醫生就從急診室出來了,他橫眉怒目的對着封清兩人訓斥了起來。
“你們怎麼回事,腿是真不想要了?”
“本來之前的舊傷就難以治愈,還不注意點,是想給他截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