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遲疑着難以開口,“算了,對你不公平。”
頌卿歸,“你想讓我和你一起離開?”
朗翡沒有開口,算作是默認。
“可是,我并不會武呀~”懶散随意,拖着點含糊的語調。
朗翡一把抓住頌卿歸的手腕,到現在才突然反應過來方才他們話語交談中有個關鍵細節被自己忽略掉了,為什麼是兩年?說了隻有等他死,才會放自己離開,為什麼會是最多兩年呢?
脈搏虛浮無力,有早衰之相,更關鍵的是,察覺不到絲毫内力的存在,這的确是一個不會武的普通人,還是一個時日不多的将死之人。
“怎麼可能?”大大的眼睛瞪得更大,碧翠眸中滿是不可置信。
頌卿歸抽回手,“喝藥。”對自己的身體情況很不在意,是早已接受了他會早死的結果,從知事起就知道的事兒,一開始再怎樣不能接受,時間久了自然便接受了,更何況,死啊活啊,或許死了還更舒服些。
“我認識毒醫谷谷主……”
“不必,治不了的,”輕松的毫無負擔,“快喝藥,再不喝該涼了。”
“你那手易容術江湖少有,如果不是我認識其中翹楚的霧曉公子,大概難以看出你是易容過的,所以有這麼一手易容術的你,是真的不會武嗎?還是發生了什麼?”
“易容而已,又用不到内力,别等我給你灌藥,你不會是怕苦吧?”說着說着不耐煩起來。
朗翡身體僵硬,眼神微閃,長長的睫毛多抖動了兩下。
在頌卿歸的注視下,硬着頭皮端起藥一飲而盡,又酸又苦又澀……難以言喻,差點沒忍住吐出來。
兩塊綠翡浸潤上水霧,如同兩池波光粼粼的綠湖。
一塊硬硬的東西抵到唇邊,緊抿着的唇啟開,甜味在舌尖彌漫開,霸道地驅散口腔中殘留的藥味。
“你再好好休息休息,等吃晚飯的時候我叫你。”指尖拂過那長而濃密的睫毛,收回時指尖殘留丁點潮意。
朗翡含着糖被人按到床上,想要拒絕,可睡意很快尋上門來,是剛才那碗藥,并沒有強撐,退掉外衫躺上床。
他聽到了外間收拾桌子的聲音,不久後是竈房處傳來的洗碗聲,在意識沉入夢鄉時,最後聽到的聲音是洗衣聲。
……
頌卿歸坐在水井邊認真清洗着衣服,除了自己的衣服還有朗翡的,自然也包括床單被套。
鍊條取下放在一旁,這本該在屋裡人睡下後扣到他腳腕上的,又不知為何沒那興趣了。
擰幹衣服曬到晾線上,将衣服的皺褶盡力撫平,最後一件衣服晾上後,微微側身仰頭,不知何時院牆上多了十多個黑衣人,光天化日之下穿着黑衣來殺人,和晚上穿着白衣去行刺有什麼區别?甚至還更明顯些。
即使隻跳下來幾個黑衣人,也将不大的小院站得滿滿當當,頌卿歸瘸着腿走了兩步,彎腰拾起地上的破油紙傘,以傘為支撐,“來都來了,就别走了吧。”
身姿飄逸似一縷清風,瞧不清他是如何出手的,隻見一點寒芒閃過,下入院中的幾個黑衣人紛紛倒地。
腳尖點地躍上院牆,手腕一抖,銀色鍊條繞過一人的脖子,另一手擲出幾把柳葉形飛刀。
頃刻之間,除了被纏住脖子的那人,其他黑衣人皆已斃命。
拖着人跳入隔壁小院,那人的臉因窒息而脹紅充血。
先卸了他的下巴,将裡面藏着的毒藥摳出,又重新安上去,“誰派你們來的?”鍊條稍稍松下些許,直視着那人的眼睛。
等了片刻仍是閉口不言,頌卿歸笑了,“正好心情不好,你們來的真是時候。”充滿着寒涼的惡意,冷飕飕的。
這些不是正規的殺手,更不是死士,應該是那種大戶人家豢養出來幹見不得人勾當的人,從一開始沒死,之後就有很大的可能性不敢死了。
拖着人進入竈房,下到一般用來儲藏菜的地窖。
黑漆漆的空間亮起幾叢幽藍火焰,照亮了挂在牆上,擺在架子上的各類刑具,詭異而陰森。
先把人堵着嘴鎖在裡面,外面那麼多屍體,得去處理下,美味的正餐總是值得人等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