頌卿歸抽回手,“要是今晚不想再來,就安分點。”
開始收拾飯桌,朗翡是有瞬呆愣的,很快又笑起來,起身幫忙收拾桌子,“頌兄,真的不考慮離開嗎?總停留在一個地方,很無聊的。”
頌卿歸把剩下的菜用加了冰的水冷藏起來,坐在水井邊清洗着碗,洗完後拿回廚房擺放整齊。
朗翡根本插不上手,第一次發現自己是這麼的笨手笨腳,洩氣地坐到梨花樹下的石凳上。
握住他的刀,沒想到刀不離身的他能長時間的忽略他的刀。
解開上面的破布條,那是把黑刀,寒涼且鋒銳,造型簡潔大方,線條流暢自然,無疑這是把好刀。
落幕的夕陽籠罩在他身上,模糊了他的面容與身影,唯獨他手上的刀反射着刺目的光。
頌卿歸的指甲嵌入血肉中,若無其事地走過去,把手中清洗過的葡萄放到桌上,走去晾曬在外面的衣服被單之類的都收了。
朗翡摸了摸自己戴在耳朵上的綠寶石,确定自己的臉皮還沒厚到一定程度。
“頌兄,我好像個廢物啊!”
頌卿歸撚起一顆葡萄塞入他嘴中,指尖點點他的唇,随意撩撥而過。
“這些你都不用做,”把另一隻手上拿着的細棉布與用于保養刀劍的油脂放下,“做你喜歡的就行。”
撚起一顆葡萄扔入自己嘴中,咬破皮時眉頭稍蹙,酸過頭了。
朗翡難以開口,糖剛在嘴中化完,對比起這本就酸的葡萄,牙差點沒酸掉。
頌卿歸掏出顆糖塞入朗翡嘴中,“沒想到會這麼酸。”
簌簌梨花飄落,朗翡咬住抽開的指節,飽滿的唇與指尖正好隔着一朵梨花,舌尖掃過指腹,濕而軟,帶着電流般酥酥麻麻的。
頌卿歸差點軟了腿,低沉的笑聲從朗翡胸腹間發出,加深的手指與越來越放肆的動作,讓朗翡再無法笑出聲來。
朗翡握住頌卿歸的手腕往後抽,粘稠的糖絲隔了很遠才斷開。
頌卿歸伸手舔過沾過糖的指尖,紅色的舌頭與玉白的指尖,色氣而誘人。
朗翡喉頭滾動,不小心把糖咽了下去,或許恰好……
将人推坐到躺椅上,握住那隻手,緩緩俯下身。
月亮出來了,它卻羞怯的躲在雲層之後,欲說還休。
衣衫散亂,普通的粗麻布衣都顯出點旖旎的風流。
頌卿歸的手撫在那頭卷卷的發上,像是在撫摸一條大狗狗,手的力度向下施壓,仰躺在躺椅上,眼神掙紮在沉溺與清醒之間,混亂與瘋狂交雜,閉合上眼,隻存留着一條彎彎的笑弧,掩蓋住所有的情緒。
手下的力度放松,一滴淚悄然滑落。
朗翡半跪在地上,狼狽地嗆咳,唇角殘留可疑的白痕。
頌卿歸坐直起身,饒有趣味地注視着那個狼狽的人影,自己半散的衣衫未做整理,隻覺得有趣兒。
朗翡擡起頭,那雙翡翠眼如被水洗過般,幹淨漂亮的不像話。
頌卿歸在遇到朗翡之前,他一直認為自己是個不重欲的人,甚至可以說是有些厭惡這件事的,直到這刻,他才知道,什麼叫做僅憑一個眼神就能讓人瘋狂。
按着人的肩倒到地上,手還記得墊在他腦後避免他磕碰到頭,啃咬上了那張讓人欲罷不能的唇,昨夜還未好的傷口再次裂開,血腥味、腥膻味還有絲絲縷縷的甜在唇齒間流轉,味道不是很好,此刻卻無人在意。
在快窒息時,緊密粘連的唇才分開,頌卿歸趴在朗翡身上,聽着各自急促加快的呼吸與心跳,在這個腦袋空空的片刻,讓我差點認為,我對你心動,妄圖想賭一把我們的未來。
朗翡抱着人起身,“衣服髒了。”
頌卿歸抓緊朗翡的衣服,恐慌着自己會被摔落,卻發現自己的恐慌是沒必要的。
朗翡在抱起人的那刻發現自己需要使的力很小,恍惚間他覺得被他抱着的人還沒有他的刀重。
“沒事,還有很多幹淨的。”頌卿歸團了團,把頭靠到朗翡的心口,聽到了鮮活而有力的心跳聲,自己活了二十三年,沒有任何一刻的心跳,如抱着自己這人這般鮮活而活躍,想要摧毀,又想要珍藏,恰如他對自己的形容,自己可真是個矛盾的人啊!
忍不住笑起來,矛盾嗎?不過是有點舍不得了,一點點的,一點點。
燃起燭火,朗翡朝頌卿歸看去,他身上的衣衫已全部解開,一塊絕世美玉被毀的四分五裂,這都不是瑕不瑕疵的問題了,是全然颠覆,摧毀的徹徹底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