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舫洗完澡站在浴室中,還帶着潮意的手擦過鏡子,本就因蒸騰熱氣變模糊的鏡子更加模糊,模糊不清的鏡子混着濕漉漉的水珠,映照出來的人像是帶着種荒誕感。
白皙的臉頰蒸的泛紅,撩開眼皮兒,整個人帶上股兇勁,甩了甩頭,水珠飛濺。
情緒平複的差不多才走出浴室,疏野早已洗漱完畢坐在床邊,朝着別舫招招手,“過來我幫你擦頭發。”
別舫有片刻遲疑,還是走了過去,“我自己來就好。”
疏野把人按坐在自己面前,軟乎乎的毛巾蓋到別舫頭上,“你要真想自己來,就不會濕着頭發出來。”
別舫沒有狡辯,毛巾擦過一遍,然後暖融融的風吹在發梢間,大手順着發絲滑過,別舫感覺癢癢的,又不想遠離這片溫暖。
清新的檸檬洗發水味萦繞在身周,他們兩個身上的味道是一樣,隻要想到這一點,唇角便不受控制的往上揚。
“好了。”
吹風機的聲音停下,頭頂的暖風消失,別舫站直起身,轉過身面對着疏野,“謝謝疏哥。”
疏野收拾好吹風機,“睡覺吧。”并未多說,第一次和人睡同一張床,還是和确認了交往關系的男朋友,緊張是不可避免的。
別舫爬上床,這也是他第一次和人同睡一張床,各蓋一床被子,中間隔着寬寬的距離,都是緊張别扭不自在的。
疏野,“我關燈了?”
別舫輕輕“嗯”了一聲,燈光随着熄滅,床上的兩人都各舒了一口氣。
別舫笑了笑,這不是他自己要求的嗎?怎麼自己還顯得怪不自在的?
身體側向疏野那邊,在黑暗的環境中,隻能看到個模糊的人。
“看什麼呢?還不睡覺?”疏野聲音有些啞。
別舫聽得耳朵麻麻,“晚安。”
“晚安。”互道晚安。
一開始的不自在過去,兩人睡得都挺舒服的。
一夜無夢的到第二天。
疏野率先清醒,兩人沒有過多過界,睡着各自的那半邊床,不過是中間那長長的寬度消失,挨得近近的。
疏野沒有打擾別舫的休息,放輕動作的換衣洗漱,又在廚房中做了早餐放進保溫箱,留下一張便簽,這才離開。
……
床上的別舫閉着眼睛伸手摸索,旁邊空空如也,閉着的眼睛迅速睜開,翻坐起身,四下環顧,然後想到什麼又癱回床上,手掌蓋在雙眸上,悠悠歎了口氣。
緩了會兒,抓抓頭發,把頭發抓的亂糟糟的,頂着頭雞窩起床。
踩着拖鞋走進浴室洗漱,用的是昨天才購入的洗漱用品。
走進廚房,拿起便簽看了一眼,坐在餐桌上吃早餐,順手拿出手機想要聯系疏野,卻到這時才反應過來,他沒有疏野的任何聯系方式。
低笑出聲,笑的是他們兩個,更多的是他自己,确定了關系的男男朋友,都睡了同一張床了,有着這樣關系的兩個人,卻還沒有交換任何聯系方式,是不是很有意思?
三兩口吃完早點,拿上疏野留下的房門鑰匙走出門,打車到了“浮雲過眼”,關注他的目光比昨天還多,昨夜行李箱的事,肯定傳遍了整個工作室上下。
別舫毫不避諱地趴到櫃台前,“小琴姐,你們老闆呢?”
小琴捂嘴笑了笑,“老闆正在忙,不過應該快結束了,小帥哥,能說說你和我們老闆是什麼關系嗎?”後面一句聲音放的要多輕有多輕,保證隻有他們兩人能聽見。
別舫笑的意味深長,“你覺得呢?”給出個模糊不清的答案,都确定了關系,他相信疏野的人品,那就沒那麼必要繼續刻意的宣誓主權了,這樣挺有意思的。
“小帥哥,你是不是跟我們老闆學壞的?”小琴憤憤不平。
“他很好。”別舫前所未有的認真,實打實的發自内心,他是真的覺得疏野好的過分,溫柔又不會刻意的縱容人,有着自己的底線,千好萬好,哪哪都很好。
“對,你說的對,老闆很好,不過就是偶爾性子惡劣了些,”小琴說,“這就帶你去找老闆,你們就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別舫并沒有否認什麼,跟着上樓,小琴的工作由另一個小姑娘接手。
上到二樓,走到一間紋身室前,小琴敲了敲門,把門打開,半個身體伸進去,“老闆,還有這位客人,有個小帥哥想要來觀摩下,可以嗎?”
疏野停下紋身機,擡起頭來,口罩遮擋了下半張臉,隻露出他稍顯冷淡的眉眼。
開口詢問客人,聲音有些啞,是長時間沒有喝水造成的。
正在紋身的是個大哥,紋的是條花臂,在疏野停下動作後,稍稍活動了一下身體,“可以啊,我沒所謂,又不是見不得人,還挺好奇是什麼樣的小帥哥呢?”說得很豪邁,好奇的眼神往門口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