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剩一周了。”翟月冷淡地叙述一個事實,沒直接說這個時間點代表什麼?但不管是翟月還是聽到這句話的系統都明白。
系統,【……】原來他的宿主一直沒打消那個念頭嗎?
沒等系統運算出他該說什麼,翟月的手機響了,是醫院的來電,翟月沒有立刻接聽,靜靜注視了十多秒,才劃了接聽鍵,
“曾醫生,是我媽的病情有什麼變化嗎?”翟月語速加快,即使語調冷淡,聽者卻能從中察覺到焦急,“我這就來醫院。”
“小月,别急别急,算是個好消息,等我講完你再來醫院,你先别急。”電話那邊的曾醫生安撫着翟月。
翟月換了個坐姿,根本不像要立刻動作的模樣,“好的,曾醫生你說吧。”
“找到與你母親匹配的腎髒了?”這的确是個好消息,可是這又不算是個好消息,換腎差不多是五十萬左右,但換腎成功的術後的調理,各種抗排異的藥物,每個月最少都是五千。
翟月掐緊自己手掌心,别誤會,不是興奮的,是他也說不出來的詭異複雜,希望她好,又不希望她好。
“什麼時候能做手術?”聲音緊繃。
曾醫生很理解,自己親人能有活的更久的機會,誰都會激動的,“要先幫你母親做檢查,沒什麼意外的話,這個星期内就能做手術,你先來醫院,我們細聊。”
翟月随便收拾打理好自己,出了自己住的小旅館,走到街道上打車,坐在車上,在直播軟件上請了假,想了想,把請假理由附帶上,去醫院,大概要一周左右。
做完這些,靜默地注視着窗外劃過的景色,“系統,你說我是不是很賤啊?”未曾張口,在腦中問出這麼句話。
系統,【……】突然被cue的我,很緊張,特别還是個要命的問題。
【宿主,我有一個建議,僅是建議,等下你去精神科看看怎麼樣?順路的事。】
翟月眨眨幹澀的眼睛,“沒必要,沒意義。”他不知道他想從系統那得到個怎樣的答案,就像許多沒有标準答案的事一樣,真要辯個是非,說個明白,那人類就不是人類了。
出租車停在醫院門口,翟月下了車,清涼濕潤的風撲面而來,好像要下雨了。
走入醫院,隻去了醫生辦公室,商量完做手術的事,就在醫院旁邊找了家小旅館住下。
三天後就能做手術,但醫生也講明了,這場手術的風險很大,可以再慎重考慮,翟月沒想過再考慮,要是不做手術,活不了多久,做了手術,還有一線生機,
其實更重要的是,他真的厭倦了。
…………
江望舒坐在書房中順着自己近幾天來寫出來的大綱,還有許多地方需要細化,不過主角的大緻走向已經差不多了。
男主是個律法大學畢業的優秀學生,穿越到弱肉強食,人命比草賤的西幻世界,時代混亂,他還面臨着巨大的麻煩。
才穿越之初,他想憑一己之力改變這個世界,為此努力增強實力,但不知不覺間,一步一步的,他好像被那個世界同化了,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從他一次又一次的無能為力,從他第一次為正義讓步,從他第一次殺人……
浮華奢靡是它的外表,頹廢腐爛是它的内裡,想要改變,不是一個人能做到的,想要被同化,卻是很容易的,
一件事習慣久了,自然就習慣了,若無人提醒,他都反應不過來,原來這是不對的,原來這是他曾經排斥的。
江望舒捏捏鼻梁,舒出口氣,拿起放在一旁的手機,今天連那兩句虛假的客套都沒有,一怔後,算算時間,還有一周,不是嗎?
登上許久沒登的直播軟件,看見他挂的請假通知條,手指蜷了蜷,小朋友是生病了嗎?
他想不通,明明小朋友已然擺出了不願多深入的态度,他卻還有一根神經惦記着小朋友,僅因第一天的夜空,還是虛無缥缈的感覺?
跳到聊天界面,又想起他們的關系是從哪條消息開始冷淡下來的,把打出來的字一個接一個删掉,最終什麼都沒發。
想到前兩天與曲止譽的交談,
“一直忘記問,這兩天要安排場地才想起來,線下聚會那小子來不來?”
江望舒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因為他根本沒有問,以他和小朋友這僵硬的聊天情況,他問不出這個有些過界的問題。
“怎麼回事?”曲止譽從江望舒的表現中察覺到不對勁,“你們第一天不還好好的嗎?我還擔心你用不了兩天就被人騙走了,是出什麼問題了?”
“沒什麼,他直播忙成這樣,聊天的頻率自然減少,這不是件很正常的事兒嗎?”江望舒說,“既然他沒在群裡回答,我這裡也不好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