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刺殺,蕭天藍受重傷,蕭家長子蕭若山死亡,次子蕭若海受傷。蕭天藍女兒蕭若雲所在的鎮南侯府,全府無一幸免。
令暎和寶昌國太子華逸雲最恨的人應該是宜雅。因此厲芮霜安排宜雅在後備部隊,不上前線。沒想到事與願違。宜雅還是和令暎相遇了。
隻是,這些事情,她沒敢,也沒來得及告訴本孤容……
「王爺?」容将軍見厲芮霜神色有異,不禁有些擔心。
厲芮霜睜開雙眼,眸光冰冷,「此事,本王自有主張,容将軍不必多問。」
說罷,她不再理會衆人,轉身走進了營帳深處。
厲芮霜沉默了片刻,深邃的雙眸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她輕輕揮了揮手,示意容将軍稍安勿躁,随後語氣低沉地吩咐道:「傳令下去,全軍上下務必仔細搜尋宜雅将軍的下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是!」
容将軍雖然心中焦急萬分,但也不敢違抗軍令,隻得領命而去。
厲芮霜望着遠處的連綿群山,心中五味雜陳。
宜雅雖然出身低微的坤澤,但卻是難得的将才。
「來人!」
厲芮霜喚來一名親衛,命她将自己書桌上早已寫好的信箋送出去。
信是寫給令暎的,内容簡潔明了,隻詢問宜雅是否在他手中,并表示願意付出代價換回宜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然而,直到日落西山,派出去的親衛依舊沒有回來。
「王爺,您還是先吃點東西吧,您已經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了。」慎皓月端着一碗清粥,輕聲勸慰道。
厲芮霜搖了搖頭,語氣疲憊地說道:「本王不餓,你先退下吧。」
慎皓月見厲芮霜如此,心中也十分擔憂,卻也無可奈何,隻得默默地退了出去。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緊接着,之前被派出去送信的親衛便跌跌撞撞地跑了進來,手中還緊緊攥着一封信箋。
「王爺……令暎……令暎他……」
親衛氣喘籲籲,半天說不出完整的話來。
「信呢?拿來!」
厲芮霜一把奪過親衛手中的信箋,迫不及待地拆開。
「欠我外甥的,我會讓他在地獄裡,慢慢償還!」
厲芮霜緊緊地攥着手中的信箋,指節泛白,青筋暴起。
宜雅……她終究還是……
厲芮霜的手指越收越緊,信紙在她手中被揉成一團。
宜雅将在令暎的手中生不如死。
怒火在厲芮霜的胸腔中翻滾,恨不得現在就提兵踏平寶昌,将令暎碎屍萬段。可她不能,至少現在不能。寶昌與景國之間的大戰剛剛平息,若是此時再起戰火,受苦的隻會是兩國無辜的百姓。
厲芮霜深吸一口氣,努力壓抑住心中的怒火,對親衛吩咐道:「此事,對外封鎖消息,就說宜雅将軍……為國捐軀了。」
親衛愣了一下,有些不解:「王爺,宜雅将軍她……」
「按本王說的去做!」
厲芮霜厲聲打斷了她的話,「另外,向朝廷上報,就說宜雅将軍率領先鋒部隊與敵軍交戰時,不幸……英勇犧牲,為國捐軀,請求朝廷追封宜雅将軍。」
隻有這樣,才能保全宜雅和朝廷的臉面,畢竟一位征戰沙場的坤澤将軍,最後卻落得個被敵國俘虜羞辱緻死的下場,對景國,對皇室,都是一個莫大的恥辱。
而寶昌國因為三公主華爾藍的死,必然也不會願意将此事宣揚出去。
如此一來,倒也算是給了雙方一個台階下。
親衛領命而去,厲芮霜獨自一人站在營帳中,久久沒有言語。
宜雅,這個在景人心中留下濃墨重彩一筆的女子,就這樣香消玉殒了。
厲芮霜還記得當初宜雅第一次出現在她面前時的場景,那時的宜雅,意氣風發,英姿飒爽,眼裡閃爍着的是對未來的憧憬和對建功立業的渴望。
「王爺,末将宜雅,參見王爺!」
那時的宜雅,聲音洪亮,充滿了力量。
厲芮霜還記得,自己當時是怎樣被宜雅的自信和熱情所感染,又是怎樣破格提拔宜雅,讓她有機會成為景國第一個領兵打仗的坤澤将軍。
可惜,造化弄人,宜雅最終還是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王爺,您沒事吧?」慎皓月見厲芮霜臉色蒼白,擔心地問道。
厲芮霜睜開眼,搖搖頭,将手中的信紙扔進一旁的火盆中,看着它被火焰吞噬,化作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