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止陸上星目瞪口呆,連孫筱眉也在心裡震驚起來,連她這個當媽的都很難在一天之内吸引星星兩次,這簡直算得上是奇迹了。
孫筱眉再次走了進來,她實在想知道甯卿到底用了什麼辦法,難道她也要去學畫畫?
可她對繪畫一竅不通,她實在想不明白自己怎麼會生出一個喜歡亂塗亂畫的女兒。
就在她内心糾結困惑的時候,甯卿忽然開口:“星星是屬什麼的?”
孫筱眉下意識答:“屬猴。”
甯卿點頭,就沒再說話了。
她畫畫的時候幾乎是和星星一樣不愛說話,一大一小的腦袋就這樣靜靜地湊在一起,一個畫一個看。
回去的時候,遲韫跟她們搭乘一趟地鐵,甯卿攥着手裡的玉牌,正在琢磨去哪出活兒,其他人都在說過段時間去醫院實習的事情。
本來她們還沒到去醫院實習的時候,要大四才能去,不過學校給排名前百分之十的學生特設兩周的跟校實習機會。
“诶,你也去實習吧,被分到哪了?”江雪問遲韫。
遲韫笑着說:“跟你們一樣,四院。”
“哦哦,那到時候咱們還能一起啊。”
說完,江雪低頭劃拉了幾下手機,忽而對甯卿道:“你認識郭蔚麼?隔壁工大音樂系的。”
甯卿搖頭,她的社交圈小之又小,自己學校的人都認不全,哪還認識别的學校的。
“喻頌今不是在組樂隊麼,我看你們可以考慮考慮他。”
遲韫默默聽着,沒搭腔,倒是陸上星接道:“人家可是召南劇院的小提琴首席,能答應來搞樂隊?”
“那都是過去式了,你沒聽說嘛,就是上個月,他在演出的時候兩條腿突然不能動了,用我們的話說就是雙下肢僵直,直接摔在台上了,醫院也沒查出病因,之後他就伴有間歇性陂行,走走路就忽然變瘸,或者直接不能走了。”
江雪似乎覺得陸上星的消息不夠靈通,語氣裡帶着輕蔑,繼續說:“這事直接影響他的演出,畢竟沒有哪個小提琴手是坐着拉琴的。”
陸上星輕歎了口氣,“真可惜。”
小提琴大多是童子功,從還沒記事的時候起就開始記音節和手法,勤學苦練了這麼多年,卻因病不能再登台,确實夠窩心的。
“不過他坐着敲個架子鼓應該是不成問題。”
小提琴和架子鼓雖然沒什麼關系,但郭蔚可一直都是他們系的樂器之王,什麼都能玩響,響得又好聽,這就是天才的本事。
甯卿把這事跟喻頌今說的時候,他倒是沒多大興趣。
甯卿也想得明白,她雖然沒見過郭蔚這人,但光是聽着外界對他的評價和他之前的盛名,就知道他必然是個心高氣傲的人。
受盡青眼的天才驟然跌落神壇,縱使是不相幹的人都會唏噓,更何況是本人,這時候不管去找他說什麼,除了碰釘子基本不會有别的結果。
不過甯卿還是想找時間去試試。
可惜她緊接着就要一直泡在醫院,忙碌像是一種甩不掉的味道,和消毒水一樣永遠充斥在醫院裡,穿着白藍色工作服的人們,總是快步走着,或者跑着,這裡的人很少笑,大多愁眉不展或是直接流下痛苦的眼淚。
陸上星和江雪倒還好,一整天下來都還能樂呵呵地回學校,可甯卿的情緒很太容易被感染,她就像被泡在消極氛圍裡的一隻雞,被脅迫着拼命撲騰翅膀,但是成效甚微。
隻是這麼幾天,如果往後餘生,她都要一直在這裡讨生活呢。
甯卿不敢想。
她覺得自己會溺死。
“你吃菜啊,想什麼呢?”
周三輪到陸上星和甯卿在内分泌科實習,她見甯卿盯着大白米飯發愣,還以為她是累着了。
“你也不用繃得太緊,樓上VIP病房的人,那都不是咱們能惹得起的,現在醫患關系這麼嚴峻,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得了,反正醫囑也不是咱們開的。”
甯卿數着飯粒,“可病人不肯吃藥,護士沒辦法,老師又在開會...”
她話還沒說完,桌面上的手機就徑自亮了起來,一串陌生号碼打過來。
“喂。”
陸上星眼見着甯卿的表情凝重起來,接着猛地站了起來。
電話那邊是賈雲生的聲音,“是甯卿吧,你姥姥忽然暈倒被送到中心醫院了,你媽電話打不通,我隻能打給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