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願本想一走了之。
但是雙腳就這麼不聽使喚的直往店裡走。
她坐在了與男人背對背的旁桌,好在高高的長椅靠背能将她完全遮擋。
側眸之間,她從玻璃窗裡看到了自己失魂的模樣。
這算什麼?
偷窺他的生活?
是自己斬斷了一切明明白白劃清界限,是自己做了決定選擇了與他平行的那條路。
現在這樣又算什麼?
劇烈的心跳震得她四肢發麻。
理性與本能背道而馳之際,她隻覺得自己有些好笑。
然而足底此時就像黏住了粘膠。
不管理性如何叫嚣着離開,她都寸步難移。
這時,相對而坐的男女映在玻璃上引得她投去了目光。
他們之間的動作讓她看得清清楚楚。
隻見男人從口袋裡掏出了一個小盒子,放于桌面推了過去。
女人拿起了那精緻的小盒子,緩緩打開後輕笑言道:
“這金項鍊給我,我就收了。收了我可就不還了。”
“本就是、要送給你。”
男人的聲音不夾雜任何情緒,仿佛将一切置身事外般的空淡。
此時店内并沒有其他客人。
相對安靜的環境讓那一男一女的對話顯得異常明晰。
何願緊握的雙手不自控的扣磨着指甲。
思緒翻湧讓她早已将方才的糾結抛于腦後。
此時,腦子裡隻剩下“金項鍊”三個字。
金項鍊。
肖縱送金項鍊。
他在相親?
還是,這是他喜歡的人?
他已經開始新的生活了。
他已經準備步入新的人生了。
所以他們再見時他才表現出應有的疏遠。
血液凝在指尖讓她拼命搓揉。
呼吸發悶,她陷入了假性缺氧反應。
女人的聲音再度響起,輕輕淡淡帶着笑意:
“這事兒也不能怪我對吧?當初在一起的時候,也沒告訴我蹲監獄是因為殺了人啊。天底下有幾個女人能接受嫁給殺人犯呐?今兒能殺别人,明兒就能殺我。這夫妻做的,都還得憂着我的小命。”
“不會、殺你……”
男人急于解釋,卻被女人打斷了話語:
“世間男人多得去了,沒蹲過牢沒殺過人的比比皆是,我為什麼找個有前科的殺人犯?我是嫌命短吧。”
相比起剛才的沉悶,女人接下來的這席話像雷鳴般劈過何願的心口。
所有思緒彙聚成一腔苦澀,萬千悔意糾纏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她甯願這是一個幸福的開端。
是他擁抱新生活的前奏。
可别人嫌棄他……
嫌棄他坐過牢、殺過人。
明明是他為她頂下所有罪責。
明明他什麼都沒有做。
他白白在監獄度日如年,還落得個人人唾棄的“前科”。
在被她抛棄後又被别的女人介懷。
“等等!”
一個聲音打斷了二人的對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