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而坐的一男一女紛紛順着聲音探頭望去。
低跟單鞋踏在地上哒哒作響。
身着正裝衣裙的身影向他們走來。
“你是……”
女人望着何願,滿目疑色。
肖縱半沉的雙眸漸漸擡起。
不可思議于眼前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這裡。
“他是坐過牢,殺人坐的牢。先不說他有沒有殺人,如果真殺了,也是該殺的人。”
何願深呼一氣,舒下了決心。接而真着的面向女人:
“他從小一個人生活,住在一個荒廢的破宅子裡,自己打水自己燒飯還要做活養活自己。幾歲大的孩子無親無故聽不見聲音又說不了話,被别的孩子欺負了打回去,還要被那些孩子的父母報複。人人都說他殘暴兇狠,但是如果不狠一點,他哪有命活到現在?他連夜連夜的爬山運木,成日成日的搬貨。他沒田沒地,靠自己的血汗掙錢,從來不怕苦不怕累,他憑自己的雙手将廢宅修葺得遮風擋雨還買了摩托車。他不僅勤勞肯幹,還心好……”
他們之間的種種一晃過眼。
她卻一字都不能提。
何願咬了咬牙,波瀾目色中是濃濃的真誠:
“他是我見過最好的人,最好最好的人。”
他望着她。
望得失神。
每一個字落在他幹涸的心田,一滴接着一滴。
早已枯死的遍地殘骸被打濕,澆透,融入地面。
又在開裂的巨大地縫裡,漸漸生出微乎其微的綠意,破土而出。
何願牽起唇角,她靠近女人,話語裡寫滿真切:
“我是他的同村,我了解他,我能向你保證。你和他在一起,他一定會對你好,好一輩子。他一定會讓你過上更好的生活,讓你開心,讓你快樂。”
女人的臉上從詫異到驚喜完成了一個平緩的演變。
她站起身,笑容滿面:
“你是何小姐?”
這下,輪到何願疑惑了。
她指了指自己:
“你認識我?”
“還真是。”
女人笑歎,燃起了幾分熱情:
“何小姐你好,我叫唐桂香,蔣彪的……前女友。”
她側首望了望肖縱,接而對何願解釋道:
“我想何小姐你是誤會了。我跟蔣彪分手了,肖哥送來了蔣彪要給我的東西,順便還想講講和罷了。”
沒想到她的誤會惹了那麼大的烏龍。
唰的一下,何願瞬間滿臉通紅:
“不……不好意思!我、我以為……”
女人連忙擺擺手:
“沒關系,别放在心上。”
女人看向肖縱,笑意裡貫以一絲冷淡:
“不過講和就算了,分了就分了,果斷些對彼此都好。他别耽誤我,我也不耽誤他。就這樣吧,我還有事,你們先聊哈。”
不等何願挽留,女人便禮貌颔首,挽起身旁的挎包向門外走去。
空氣凝固在店裡僅剩的二人之間。
何願吞了口唾沫,将目光僵硬的挪了過去。
她懵懵然眨巴着眼望向肖縱。
接過了他直投而來的目光。
隻是在他看似冷淡的目光裡。
她讀出了些許别樣滋味。
像在笑。
又像暗藏歡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