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見那敦實小夥笑嘻嘻的模樣,都那麼親切又具感染力。
她如何都無法将這樣一個人和故意殺人的殺人犯聯系到一起。
“真是沒想到……”
“他媽媽、被人侵犯身亡。”
“……什麼?”
聽到這,何願瞳孔一震。
話落之間已然忘記将唇抿閉。
“他為報仇、把那人捅死了。”
久久平息。
深歎中盡是憐憫與惋惜:
“他女朋友知道嗎?”
“不知道。”
肖縱搖搖頭,言語耿直:
“他殺人,桂香姐介意殺人。”
“你是不是個死腦筋啊……”
何願想不通,蔣彪為什麼會讓一個死腦筋的男人來說和:
“怎麼說也要讓桂香姐知道事情的緣由,才好判斷是不是要跟小蔣師傅繼續在一起。這不明不白的隻知道是殺人,哪個人不怕呀。”
肖縱懵然眨着眼:
“我做錯了?”
“你肯定做錯了呀!你得找個時間跟桂香姐說清楚……不對,小蔣師傅為什麼不親自說,要你幫他帶話?”
氣氛到此緩和了許多。
她的語氣輕快,情緒不再緊繃着。
“桂香姐不理他,拉黑他。”
“總之不要讓桂香姐再誤會下去,要讓她知道小蔣師傅做出這樣的事是逼不得已。”
肖縱真着颔首:
“嗯。”
在即将陷入一陣熟悉的靜默一刻,她即時牽起了一個新話題:
“你和小蔣師傅,是在監獄裡認識的?”
“嗯。”
然而她後悔于提起這個話題。
在脫口而出監獄兩個字時,就如狠狠被碾過心口。
鈍痛讓她的呼吸一窒。
好不易松開的雙手再次蜷了起來。
“肖縱。”
她喚了聲他的名字。
是時隔幾年之久,再次喚起的名字。
他的心跳漏有一拍。
抓握在方向盤上的手微微一顫。
“這些年,你過得好嗎。”
她溫聲問道。
吞咽讓男人的喉結輕輕一滾。
他遲了好久,才應她:
“好。”
何願望着前方的路。
眸光卻空洞無光。
指腹摩挲着無名指上的結婚戒指。
那已然成為了她的慣性動作。
她牽起一個硬生生的微笑:
“我也很好。”
車子駛入了别墅小區的林蔭小道。
短暫的相聚即将走向盡頭。
她似乎還有很多話想對他說,又似乎什麼都說不出口。
如果路途能更長一些,更長更長一些,那該多好。
“肖縱,我……”
正當她最後一刻想與他再說些什麼時。
隻見。
小區門口站着一個男人。
男人的目光緊鎖于漸漸靠近的車輛。
他着裝矜正,身姿挺拔。
金絲眼鏡邊沿随着他轉首而過閃出一瞬光澤。
他牽起一抹溫柔的笑意。
那是隻有面對她時才會揚起的淺笑。
就如。
他知道她在車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