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所熟悉的溫柔笑顔不再。
他眉宇間皺動,目色裡刻着深深的痛楚。
“願願,我好痛啊,抱抱我好嗎。”
“你又想說因為我而斷的腿嗎?”
他從來都用她最怕的東西“威脅”她。
威脅她留在他身邊,威脅她屬于他,威脅她愛他。
是。
這一切都是她的錯。
是她這輩子都贖不了的罪責。
但這不能成為一把用她刺向肖縱的利刃。
“你要我如何還你?錢也好,命也好,或者我把我的腿也砍了還給你,可以嗎?欠你的是我,不是肖縱,你不要去為難他!”
她怕他動肖縱,她恨他将肖縱害作這副模樣。
她在已最有效的方式“懲罰”他。是義無反顧的離開他,也是的毫不心軟的傷害他。
她抽泣着,語氣中盡是哀祈,落入他耳間卻形同長釘,一根一根狠狠紮入他心口。
沒有她消息的那些年裡,他找了她好久。
好久好久。
他知道肖縱牽扯上命案後将她送走。
她用身份證明乘坐火車後再沒有任何交通記錄。
像人間蒸發一般。
就像是故意掩蓋着自己的行蹤。
他拖着殘軀不放過任何一個可能性。傷痛已經麻木,連同他的意識都沒有了知覺。
他隻想确認她的安全,他隻想盡快找到她,保護她。
“莫先生,如今您腿部的情況不太樂觀。這幾年您四處奔波沒有妥善調養,眼下已經壞死了。截肢是最優選,再拖下去隻會更嚴重。”
醫生的話讓他神情恍惚。
截肢手術意示着他有很長一段時間無法行動,他必須留在州央修養,暫時擱置下尋覓。
斷腿意味着殘缺,這具殘缺的身軀,又該如何有能力護她周全。
在手術完成後。
他不顧恢複周期戴上義肢,想用最快的速度回複行走。
他摔倒爬起,他滿身青紫,甲沿因疼痛而扣抓翻起,截面血肉模糊。
他靠吃止痛藥度日,用藥物反反複複麻痹痛覺神經。
就在外送軟件上購買止痛藥的那晚,終于遇見了她。
至此之後。
他的腿再不會痛了。
她說。
莫許,我求求你。他受的已經夠多了,别再傷害他了。
這幾近窒息的心痛該如何疏解?
止痛藥似乎并不管用,他有些慌亂而無助。
他不知如何是好。
他隻想她靠近他,抱抱他,用她的氣息與溫度安撫他。
可她卻說:
你要我如何還你?錢也好,命也好,或者我把我的腿也砍了還給你,可以嗎?
“願願。”
男人眼角凝出微小的晶瑩。
他也在哀祈。
“别這樣對我,好不好。”
“你想要什麼,你直說吧。”
她比任何時候都冰冷:
“除了我,除了愛。我什麼都能用來償還我對你的虧欠。”
是。
他是卑鄙的。
用最卑劣的手段诓騙她,再以她的軟肋“威脅”她。
以她最怕的虧欠,以她最愛的人。
他自私的禁锢她。
他活該如此。
“今晚。”
“什麼?”
修長的指勾上了她的衣扣。
輕挑松解。
“今晚之後,我就放了你。”
痛楚浸透的眸落入沉寂,挑出一縷迷離的欲影。
“你就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