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他的寶物,他不允許任何人奪走!
帶着狠厲的目光還沒來得及收回,路基的視線猝不及防與艾爾雅對上了。淺粉色的信紙沒拿下去,艾爾雅的目光從紙下散漫地垂下就這樣看着路基。
一秒、兩秒……
路基在回神之後很快地一眨眼,眼神恢複成了之前的懵懂純粹,他一個從身體到心靈都粹過毒的人,卻很願意在艾爾雅這裡裝作天真的孩子。
天真的孩子不會背叛你,請信任我;天真的孩子很脆弱,請憐惜我。
而艾爾雅看着他,嘴角慢慢勾起來:能将屍體炮制成那樣的人怎麼可能會是什麼天真無邪之人,不過他願意裝,他也不介意繼續看他演下去。
不喜歡被居高臨下的感覺,艾爾雅終于放下信封,一隻手肘撐在沙發扶手上,另一隻手懶懶地撐了下巴,聲音低沉冰冷:“跪下。”
路基連想也沒想就跪了下去。
“剛才你在哪裡?”
“我見到了樊卓,”路基大而黑亮的眼睛直視着艾爾雅。
塞缪爾似乎覺得有趣,眯起眼睛笑了笑:“樊卓?”
不勞塞缪爾提問,路基急于證明自己的忠誠似的開口:“他想讓我離開艾爾雅大人。”
略帶審視地看着路基,塞缪爾仿佛也想求得一個答案:“為什麼?”
“我不知道,”路基搖搖頭,“因為我直接拒絕了他。”
塞缪爾的視線沒有從路基身上離開,嘴邊挂着一個涼陰陰的微笑,卻不再說話了。
路基因為艾爾雅的反應而渾身緊繃地顫抖起來:“我,我不會背叛艾爾雅大人的,”,他膝行到艾爾雅身前,伸出胳膊抱住了艾爾雅的腿,“我喜歡艾爾雅大人。”
“樊卓要給你一個什麼身份?”
“樊卓說他可以以朋友的身份讓我跟在他身邊。”
艾爾雅沒有回答,但是“咔”的一聲,他跺了下腳跟。
這是一個示意,領悟了艾爾雅意圖的路基立刻俯身,哆嗦着手去解長靴的鞋帶。
然而他的手剛碰到那隻靴子,那隻靴子就離開了。
艾爾雅用靴尖挑起路基下巴,姿勢不變,可能是因為兩人現在的位置差距讓他滿意了,總之他再開口時語調散漫了許多。
“我們不是朋友。”
路基的瞳孔微縮,依然一眨不眨地直視着艾爾雅。
“你是奴隸,我是你的主人,就是這麼簡單。”
艾爾雅垂眸看着路基為他解綁帶的手暗暗地在自己小腿上摩梭,聲音毫無起伏:“朋友是可以分裂的,但是主人是不會抛棄他的所有物的。”
路基緩緩地擡起了頭,艾爾雅饒有興緻地審視着他,猜測着路基接下來的反應。
然而路基的反應卻并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一種,路基在那隻锃亮堅硬的靴子上烙下一吻,随即擡起頭來。
他像個虔誠的信徒。
他的眼睛異常明亮,毫無隐藏,他的偏執病态也就這樣毫無保留地透露出來,這幾乎灼傷了艾爾雅的眼睛。
“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