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要是我沒記錯的話,張局跟您也是同一批出來警校生?”
“是啊,那都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當年你們張局可是重點培養的人才,年紀輕輕就立過很多功,甚至還立過一等功。”
調查局的衆人其實很少聽人談及張局的過去,隻知道他是個厲害的局長,馬上面臨退休了才被遷到這裡提前步入養老生活。所以當徐啟初談到張局過去的榮譽與輝煌時,衆人一時之間竟然有些難以置信。
“一等功,那得多厲害才能立一等功呀!”旁邊的人驚歎道。
“是啊,很不容易。我還記得當時傳回這個消息時,不少同志們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還以為銘中不在了。看我們哭夠了,傳消息的那位師兄才跟我們說人沒事兒,在醫院裡躺着呢。不過話說回來,雖然我們都是同一批學員,但是你們張局可是遠遠要比我們其他人要強。當我們還在渾渾噩噩混日子的時候,他可是跟着幾個赫赫有名的師兄一起做任務去了。”
趙知返聽完了徐啟初的緩緩道來,不知為什麼,心中忽然升起來一種古怪的探究欲,就好像他的話跟自己某一條大條的神經突然就看對眼了,連接到了一塊兒。之前他也聽他家老頭子說過張銘中張局是個了不起的人物,但是具體怎麼個“了不起”倒是什麼都沒講。等他被調到比爾姆見了張局,相處一段時間後覺得他真是一個精明的老頭兒,但卻沒有更深是體會了。
不過不用他去問,陳逍魚就已經迫不及待地追問了。“老徐呀,能不能講講這是怎麼回事啊,張局從來都沒跟我們說過這些。”
徐啟初松了一口氣,看這群小年輕的願意聽自己講故事,那就講呗,隻要不難為自己就行。“那個一等功是機密,隻知道有這麼一個存在,具體是什麼,當時我們都是普通小警員,什麼都不知道。不過其他的我可以給你們說說。”
趙知返看徐啟初要将話題扯遠,于是打斷他。
“老徐,我們張局也參與過禁毒?”
徐啟初被他的問題問得一愣,不知道這人又要發什麼癫。不過他還是按部就班地回答了這個問題:“那是肯定,銘中工作了這麼多年,破獲的案件中也不乏與違禁藥相幹的。”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後,趙知返點了點頭,“果真如此,一旦涉及到違禁藥的案件都要比其他案件更複雜、更危險。”
衆人都煞有介事地點頭贊同,就像前幾天他們剛遇到墜樓案,還有已經順藤摸瓜摸到的夜店,也可能與違禁藥有關聯。
“不知道你有沒有聽聞,最近我們偵辦的一起案件就與違禁藥有關,而且聽說貴組織請張局去商議的大事,恐怕也是與違禁藥相關的一起官司。所以,您看,這些事情有沒有關聯呢?”
趙知返緩緩地抛出了這個問題給徐啟初,他盯着徐啟初的雙眼,不漏過他的每一分反應。
看上去他有些驚訝,不過隻是看上去而已。驚訝的時間超過一秒幾乎就能斷定是裝的,這點也是趙知返跟無數犯人打交道證實的。
“查案的事我可不擅長,腦袋也沒有你們年輕人靈活。不過要說那些販賣違禁藥的禍害,我這些年在組織裡工作,也算見識過他們的無惡不作和罪大惡極了。”
趙知返聽着徐啟初避重就輕的回答。
徐啟初知道這件事,并且他知道的遠遠不止這些。趙知返做出了這樣的判斷。
他和張局算是故交,但是就趙知返看來,并不是深交,至少近年來應該沒有什麼往來,否則在醫院時徐啟初表現得不會隻有面對他咄咄逼人态度時的謹慎。
此外,他話裡話外總是想把事情往其他方面推脫,比如往販賣違禁藥的人身上,正好他們最近辦的這件案子與此有關。可是,無論他再怎麼推脫,遮不住的是,張局遇害這件事肯定與他們有某種關系,哪怕直接兇手不是他們。沒關系的話他們有什麼遮掩的必要。
趙知返攏了攏目前已知的信息,想到了開展調查的方向,一是最近這幾件案子背後的犯罪團夥,那是一個大禍害,作威作福,很有嫌疑;二是突然将張局叫去開會的人,這場會議來的莫名其妙,現如今張局去世後,會議倒是沒了半點消息,他們說的事情與南城藥物制造局有關,這是一家龍頭企業,自然是不好惹的,所以需要謹慎對待沒有問題。但是到底發生了什麼才會讓一種老奸巨猾的老狐狸雲集呢,僅僅是制造違禁藥嗎。在他們追查到嫌犯位置的一個特殊時期,在伏加索這樣一個特殊的城市,聚集了衆多身份特殊的人物,而且據他所知,在他離開後,那家夜店又好巧不巧地發生了火災——這看似毫無關聯的一樁樁一件件事情,難道真的沒有一丁點兒聯系嗎。
還有來前他遇到的許茗山,他們在執行什麼任務,夜店裡藏着的大魚跟他們之前調查的案子有什麼聯系,跟張局的死又是否有關呢。
他覺得自己陷入了一個漩渦,明知身在其中,但卻不能抽離。
如果是聞朝,他會怎麼辦呢?
趙知返覺得,也許聞朝在就好了。雖然自己什麼都不能透露給聞朝,但是他總能根據事件的走向猜出個所以然來。也許聞朝的思維是帶回彎的,能夠繞過迷霧找到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