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裡的路上有行人來來去去，雪已經被踩得瓷實。秦钰拉着秦樹打着出溜滑，跑跑跳跳的很是開心。

結果溝裡的這段路就難走了，厚厚的積雪上隻有零星的腳印。秦樹邁着小短腿一腳踩進去，就像插進雪裡的一根胖蔥，拔也拔不出來，動也動不了。他轉頭委屈看着父母，把秦钰笑得險些在雪地裡打滾。

楊秀沒好氣地戳了戳秦钰的腦袋，這才彎腰把小兒子拔出來抱着。

秦钰在前面歡快奔跑，時不時還挑釁道：“雪地真好玩，踩上去像棉花，樹樹下來呀……”

秦樹在媽媽懷裡蠢蠢欲動，楊秀瞪了她一眼：“你差不多行了，招惹他做什麼……”

秦钰才不怕，做個鬼臉繼續跑，然後就結結實實摔了個大馬趴，這下輪到秦樹咯咯笑個不停……

夫妻倆對視一眼，眼角帶笑看着秦钰龇牙咧嘴的翻身繼續鬧騰。

走了有快一個小時，終于到了楊秀娘家的山腳下。楊秀放下懷裡的胖孩子，喘着粗氣一屁股坐在雪上：

“不行了，我得歇歇再爬……”

秦文禮也放下東西坐在旁邊，看着又在冰上撲騰的閨女道：“钰钰，喊你舅舅來接咱們……”

秦钰歡快地應了一聲，往上爬了一截，雙手攏成喇叭狀對着舅舅家的方向大喊：

“舅舅，舅舅，來接我們……”

“來……接……我……們……”

稚嫩的童聲在幽幽山谷裡回蕩，幾人目不轉睛盯着老楊家院畔。

果然，一個看不清面目的人影出現在院畔。

秦钰頓時揮舞着胳膊喊得更起勁。

“可以了，歇會兒吧你，你外婆看見了。”楊秀都替她小胳膊小腿累得慌：

“走一路了你就不累嗎？”

“不啊媽媽，樹樹，來我們滑冰吧，我推你……”秦钰又歡快的招呼弟弟繼續玩。

楊秀和秦文禮對視一眼：“好吧，是咱們老了……”

*

沒過多久，楊力就拉着鐵鍁下來了。

兩個孩子看見舅舅歡呼着撲了過去：

“舅舅，你聽見了嗎，我喊的……”

“聽見了，钰钰真厲害，樹樹也厲害……”楊力不偏不倚誇獎道。

“樹樹才不厲害，他在雪上走不動，被我媽媽抱了一路……”秦钰反駁道。

楊力：……

“好吧，钰钰最厲害，走一路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要要要……”秦钰立刻瘋狂點頭，能不用自己走當然最好啦。

見舅舅背了姐姐，秦樹又開始争寵，秦文禮趕緊接過秦樹背着，這次公平了吧！

三個大人帶着兩個孩子慢悠悠沿着山路往上走。

楊秀忍不住問女兒：“你不是不累嗎，咋又讓舅舅背你？”

“我累啊，可是媽媽你要抱樹樹，爸爸要提東西，我隻好說我不累了……”

楊秀和秦文禮聞言愣愣看着楊力背上累出一腦門子汗的女兒，心裡軟的一塌糊塗。

楊力把背上的小姑娘摟得更緊：“哎呀，咱們钰钰也知道心疼人啦……”

*

十來分鐘後，幾人已經坐在老楊家堂屋的大炕上。

徐潤玲把外孫女攬在懷裡怎麼疼感覺都不夠：“要不說姑娘貼心呢，看咱們钰钰，你咋這麼乖呢……”

秦钰乖乖任外婆親親抱抱。

秦樹有些膽小，縮在媽媽懷裡好奇地打量着陌生的環境。

弟媳婦劉雲霞小腹微微隆起，也坐在炕沿上笑看着衆人。

楊秀見父親和奶奶不在，就問了聲。

“吃過飯你三叔叫呢，就都去你三叔家了，一會兒讓大力過去叫，你奶一聽你來保準回來……”徐潤玲道。

“還是算了，我三嬸又要說我奶偏疼我了……”楊秀笑道。

“說呗，你乃本來就偏疼你……”徐潤玲打趣道。

幾人哈哈笑。

笑罷，楊秀又關心起弟媳的狀況：“有四個月了吧？反應大不？”

“剛四個月，這孩子是個疼人的，我沒啥反應，能吃能睡……”劉雲霞說着話滿臉都散發着母性的光輝。

“那就好，我懷钰钰那會兒吃啥吐啥，一直過了七個月才好……”楊秀深有感觸。

秦钰伸手摸了摸媽媽的胳膊，無聲安慰媽媽。

楊秀笑着看了她一眼，拍拍她的胳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