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你說的芽麥面怎麼弄，這些發了芽的就先這麼在麥稈上面長着嗎”胡玉鳳忍不住問。

楊秀仔細看了看發芽情況，點點頭道：“放到陰涼的地方，有個兩天就差不多，到時候把麥殼搓下來就行。”

胡玉鳳點頭表示明白，然後指揮着秦生田和秦文禮把麥子挪到陰涼的雜物房。

難題迎刃而解，胡玉鳳就有了性質八卦隔壁兩婆媳：

“我今兒聽着劉榮話裡有話，咋了，有啥事兒我們不知道的？”

老太太見大家都望着自己，忍不住用手指指自己，見胡玉鳳點點頭，老太太這才将前幾日秦玲講的話說給幾人：

“說是分家時兩家沒分麥地，麥子收回來以後才分的。也不知老大媳婦兒發啥瘋，去文慶麥垛上提了兩個，和文慶媳婦差點打起來……”

好吧，老太太都說發瘋，陳秀蓮這确實是發瘋。劉榮是她點頭答應進門的，這半年戰了八百回合，還沒看透人家什麼性子嗎？都敢去人家麥垛上動手，不是瘋是啥。

胡玉鳳幸災樂禍：“活該，我大嫂這心可夠大的，自家鍋底都黑着呢，還有臉來嘲笑咱家……”

秦生田也咧嘴嘻嘻嘻，他倒不是嘲笑他大嫂，純粹是家裡大王心情好，他又敢大口呼吸了。

……

過了兩日，果真麥粒上都是嫩綠的細芽，楊秀便鋪了篷布，和老太太兩人用最原始的脫粒方式：棒子捶打，把這3捆小麥捶的幹幹淨淨。

捶下來的麥粒和麥殼混合在一起，還要用簸箕慢慢把殼簸出去，最後是篩子再過一遍，麥子才算是幹淨了。

這些活對于青壯年楊秀來說不在話下。也不用人幫忙，她一個中午就收拾出來了，成品剛好裝一袋半。

接下來就是磨粉。這個簡單，家裡兩大要素石磨和驢都有，隻要看着驢别偷吃就行。

最後就是蒸，這個更簡單，就是很樸素的蒸，差不多30分鐘，面熟了就行。

成品一出鍋，胡玉鳳和兩個孩子就聞着味兒過來了。

“媽媽，聞着甜甜的……”秦樹湊近聞了聞，忍不住伸出一根手指沾了一下，被燙的“嗖”一下就縮了回來。

秦钰見狀“哈哈”笑，一笑漏出兩個豁豁牙:“笨蛋，剛出鍋肯定燙，你不會用筷子嗎？”

胡玉鳳用筷子夾起一小塊送進嘴裡細細品味，果然有一股淡淡的甜味，細嚼起來微微的酸還夾雜着絲絲酒香味兒，就還挺好吃。

她瞬間就都有些羨慕楊秀了。她忍不住懷疑楊秀剛嫁過來那會兒自己那麼針對她，有一部分原因是不是嫉妒？說起來也奇怪，許是自己真搖身變好人了，再想起年輕時的事兒竟有些模糊，就像是本身也覺得可恥然後刻意遺忘一樣。裝着裝着，就把自己都騙過去了。

她忍不住一個激靈，忘就忘了，現在這樣就很好，就很好！

“奶奶，你想上廁所了嗎？”秦樹擡頭小小的眼睛裡面滿是大大的疑惑。

胡玉鳳不解搖頭。

“那你……”秦樹做了個渾身打顫的動作，“你剛才這樣和我夾不住尿尿的時候一模一樣……”

楊秀&秦钰………

胡玉鳳忍不住扶額，“沒事兒，奶奶就是熱的，這天一下就熱起來了……”

秦樹遺憾的點點頭表示知道了。

“秀兒，你不是說你奶用這個包包子嗎，咱明天也包點嘗嘗？”見秦樹不再糾結，胡玉鳳拍拍心口，又起了新的念頭。

楊秀點頭答應。見兩個孩子端着碟芽麥面你争我搶，她也不由寵溺一笑。其實這個東西也就吃個稀奇，論起甜度和白糖紅糖完全沒法比，尤其是對于打小嘗過糖味的小姐弟，吸引力也就這麼一會會兒吧。

……

“來吧，嘗嘗我奶奶的獨門秘方：芽麥面包子……”楊秀端着一藍子包子，忍不住皮一下。

秦文禮趕緊捧場：“我來一個，哎，你們家都是富貴人家，我嘗嘗這富貴包子……”嘴上說着，卻把第一個先遞給了秦生田。

楊秀瞪了他一眼，也給婆婆和老太太一人接了一個：“我也好多年沒吃過了，腦子裡回想着我奶的步驟做的，也不知道味道對不對……”

說着拿了一個咬了一口：唔……她忍不住幸福地眯起眼睛，就是這個味，是記憶裡家的味道。

其他人也紛紛咬了一口，忍不住誇贊道：

“還别說，真挺好吃，沒糖包子那麼甜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