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琴若有所思。從今兒進門她就沒見着秦文禮一家子，她隻當楊秀是跟着擺攤去了。這會兒卻也隻見秦文禮一人回來，對這個小姑娘也很是親近的樣子，不由得她不多想。

這個孩子前不久才從老太太屋裡出來，一副睡眼惺忪的樣子。她還見她對着操作間的一個年輕女人喊媽媽。前後串聯起來，秦小琴瞬間呼吸急促了，眼睛裡冒出些許幸災樂禍。

她還當楊秀發達了要怎麼擺譜呢，結果這還沒開始擺就結束了。呵，真是活該！還有秦文禮，說換就換，和秦文慶一樣都不是什麼好東西！

她上一刻暢快笑，下一刻又嘲諷，面色來回變換。

秦文禮一進門就瞧見神色扭曲的秦小琴。忍不住先是一愣，接着又笑道：“今兒這麼大雪你咋來的？”沒瞧見楊旭的影子，倒是看見了已經睡醒的小外甥。秦文禮臉色瞬間柔和，伸出手碰了碰小外甥的手指，“昊昊也來啦？”

妞妞躲在秦文禮身後，好奇地打量着炕上的小不點。

秦小琴聞言勉強正了正神色，笑了笑，“我早上坐車來的……”

“這孩子叫什麼呀，上來跟姑姑玩呀？”果然不是楊秀的孩子瞧着都順眼的多。

“妞妞，她怕生，讓自個玩去吧！”秦文禮随口道。

秦小琴微微蹙起眉，竟和她家閨女重名？真是，起個名字都得扒着她！

這個念頭一出心裡竟有些暢快。掙幾個錢又怎麼樣，還不是鄉巴佬泥腿子，處處跟她看齊。

秦文禮就見她面色又開始變換，本來還想多問兩句的，這會兒摸不準她的情況，便壓下心中疑慮也出去了。

……

四點，許久不見的胡玉鳳終于出現了。她站在操作間門口和幾人說了什麼，那幾個紮好頭巾揮了揮手就出了院子，包括領着妞妞的妞妞媽在内。

秦小琴忍不住有些疑惑。這份疑惑在十分鐘達到高峰：秦文禮和秦钰手拉手進門了。

？？？秦小琴頓時撓心抓肺的想知道這啥情況。有些後悔和母親争吵了，要不這會兒也不會拉不下臉問。

秦钰一進門見到姑姑并沒有什麼詫異的神色，想來應該是秦文禮提前說過了。她禮貌地問候過姑姑，伸出手逗弄了兩下小表弟，意猶未盡又準備上炕時，就被她爸拎去西屋寫作業了。

要說上了快一學期的秦钰啥最讓人頭疼，就是寫作業了。這孩子聰明，課本上的知識她早就自學過了，認為她會的再寫一遍純屬浪費時間，就想盡法子逃作業，鬧得老師和秦文禮都哭笑不得。

再見胡玉鳳已經是晚飯桌上了，這也是争吵後她第一次踏入堂屋的門，母女二人都有些難以開口。還是秦文禮眼尖，早就發現不對勁，這會兒一進門就在主動招呼秦小琴吃飯。

“你先吃吧，昊昊我抱着，你吃完再換我！”

胡玉鳳惡放下飯碗，“給我吧，我抱着喂飯，你們先吃吧！”昊昊已經八個月大了，能吃五谷了。

秦小琴順着台階把孩子遞過去，胡玉鳳也不言語，抱着孩子邊哄邊喂。

……

“楊……今兒咋沒見小樹和我嫂子？”話在嘴裡轉了兩圈，秦小琴才含糊道。

“哦，她們娘倆在鋪子裡呢……你嫂子那個人膽小得很，我就把小樹給送上去了。”秦文禮說完，又笑着解釋。

秦小琴腦子缺瞬間炸開了，木愣愣瞅着秦文禮，半響像是要确認似得急切道：“你們租鋪子了？”

秦文禮夾菜的手一頓，眉頭微皺又松開：“嗯，是開了鋪子……”

秦小琴這才覺得呼吸又順暢了，量他們也買不起！

隻是這麼說楊秀和秦文禮并沒有如她所想那樣離婚了，那下午的女人又是誰？

“還能是誰，家裡的幫工，一個月掙九十塊錢呢！”喜子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她最看不上這種見不得别人好的人。你見不得其他人好也就罷了，人之常情吧，世上這号人多了去了。可她還是第一次見人連自己娘家都不放過。就她這種沒腦子的都能想來娘家日子好的益處，可秦小琴卻是巴不得娘家窮困潦倒，怎麼比她還沒腦子？

“鋪子不是買的嗎，難道沒買成？”秦生田放下碗擦擦嘴才有功夫說話，咋聽文禮說的含含糊糊的。

秦文禮：……他是不想說嗎，這不是怕說了小琴氣紅眼嘛！

秦小琴：！！！什麼？買的，竟然是買的，有錢嗎就破費！

她瞬間就覺得飯又不香了。合着人家既沒離婚還買了鋪面，那這兩口子還不得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