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聿禮别扭道:“我又不是和你道歉,我和姐姐說的。我怕姐姐在下面聽到沖上來詛咒我,我怕鬼。”
宋懷川說好好好,又說宋迎夏大概率早就去投胎了,不出所料,她現在已經一歲了。
靜了一會,紀聿禮像是還不甘心一樣,追問道:“你如果不是别有用心,為什麼要讓我穿她的睡衣?”
“因為她的衣服料子好,你穿得慣,我的那些衣服你穿了肯定要抱怨。”
“那你為什麼對傅鴻卓的态度這麼冷淡?”
“那不是冷淡,我很尊重他。姐姐生前和他感情很好,但她已經不在了,他應該盡早放下,追求自己的人生,而不是在前女友的弟弟身上耗費太多精力。”
“那你在床上那一句……”紀聿禮哽了下,聲音含糊道,“那句‘為什麼是我’是什麼意思?”
宋懷川仿佛全然不知:“……我說過?”
“你他媽當着我的面說的!”紀聿禮一下子坐直,兩手勒緊宋懷川的脖頸,“你不希望是我,那你想着誰?”
宋懷川回答很果斷:“沒想誰。”
“為什麼不說清楚?你在心虛。”紀聿禮皺起眉,一隻手拽住他的頭發。
“……真沒想誰。”宋懷川無奈道,“那種時候我哪有空想别人。”
滿腦子隻有紀聿禮的身體,紀聿禮的聲音,紀聿禮的味道,光是紀聿禮一個人就足以填滿他全部的空間,哪裡有心思分神想其他。
紀聿禮似乎還是不太相信,手指遲遲不松,眉頭緊縮,用盯實驗品一樣審慎的視線盯着宋懷川。半晌,他又問:“那你喜歡和我做嗎?”
“……”
宋懷川這次沉默了很久。紀聿禮冷笑一聲:“還說沒想其他人,呵。果然男人隻要爽了根本不在乎那個人是不是第一選擇,隻要有更好的選擇,跑的比光速都快。”
“……喜歡喜歡。”宋懷川破罐破摔,忙不疊打斷他喋喋不休的咒罵。
“呵,有些人裝都裝得這麼敷衍,真當别人聽不出來麼……”
“我說的是實話。”宋懷川的手緊了緊,抿了抿唇,垂下眼低聲道,“如果不喜歡,就不會做這麼多次了。”
那倒是,宋懷川那天晚上跟頭回開葷,生怕有上頓沒下頓非要一次吃飽一樣。
紀聿禮回憶起那天晚上的場景,滿意地縮了回去。
走回家後,宋懷川第一件事就是催紀聿禮洗澡。
紀聿禮眼珠子提溜一圈,笑眯眯道:“你給我洗吧。”
繼迷上躺着就有人給吹頭後,他又迷上躺着就有人給他洗澡。
宋懷川不容商量地把他推進浴室。
房間裡依舊保持着他跑出去找紀聿禮時的淩亂,地上擺着那把曾抵在他喉結的槍,宋懷川走過去将它拾起來,在手心端詳了片刻,将槍口對準某一處牆角,按下扳機。
“咔——”
無事發生,槍裡沒有子彈。
宋懷川垂下眼露出一個極輕的轉瞬即逝的笑意,随即将槍放進木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