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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月照歸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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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男孩被一個漁民撿回了家,那個漁民看見小男孩身上的糧食和銀票,選擇了比直接搶更劃算的方案:白撿個孩子幹活,怎麼看都太合算了。他對小男孩很不好,小男孩就像是他撿的一條狗。你知道,村裡的狗要是不會自己去吃主人吃剩的丢到腳下的骨頭,是要餓死的。剩下具體怎麼不好,我不想再提了。”

秦霁淵摸透了鄭時朗的性子,知道自己如果堅持,他斷然不會拒絕。一邊講着他的故事,一邊掙開鄭時朗的手,利落地解開對方的衣扣。好像這真是别人的故事,同他毫不相幹。鄭時朗不知道這些話他說過多少遍,以至于毫無波瀾,又覺得以他的性子,大抵不會到處亂說。那就隻剩下一個可能,這些陳年舊事積壓在心裡,早被他一次又一次拿出來咀嚼,嚼到失去味覺。

鄭時朗身上的舊傷染上一層烏青色的底色,密密麻麻全是淤血,幾處舊傷被打裂,綻出新血肉來,不可謂不觸目驚心。

秦霁淵的手一頓,手上的酒精和棉花就被鄭時朗搶了過去:“沒什麼大礙,我自己處理一下就好。”

“我猜你剛才肯定很遺憾自己沒有第三隻手,能遮住我的眼睛。時朗,我已經不是怕血的小孩子了,你未免操心得太多。再說了,你在我心裡的信譽已經很低了,真打算處理的話就不會等到現在還沒動手。”秦霁淵把酒精搶回來,給他裂開的傷口消了毒,“要是痛的話可以喊出來,不丢人。”

說不痛當然是假的,鄭時朗的眉頭都要擰成麻花了,但還是一聲不吭。他攬過秦霁淵,吻向他的唇,試圖以此擋住自己說不出口的痛苦。秦霁淵任他親了,手中的棉花懸在半空。

親歸親,這藥是躲不了的。秦霁淵取了活血化瘀的藥,擦在他青得發紫的傷上,繼續講他的故事:“小男孩忍不了了,偷偷跑了好幾次,每一次都還沒跑出一裡地就被抓了回來。漁民對周圍的鄰居說小男孩是他姐姐的孩子,發了瘋,要周圍的鄰居平時多留意些,别讓小男孩走丢了。于是小男孩便跑不出那個漁村,終于在不知道第幾次被抓回來之後,戴上了鎖鍊,被拴在漁民家門口。”

他一邊說,一邊加大了手上的力度,想把淤血揉開。對方還是沒吭聲,而是看向他的脖頸,小男孩後來回到秦家養了這麼多年,哪裡還看得出什麼印記,可他就是無端地覺得秦霁淵還沒掙開那條鎖鍊。這段被僞裝成的别人的故事裡被瞞下的部分,一定還死死地紮在他的心裡,讓他那麼多年還沒從噩夢裡解脫。

“不過所幸,小男孩還是跑出來啦。他遇到了一個比自己大六七歲的孩子,平日以乞讨為生,他也就跟着他。小乞丐一無所有,但他還是願意把自己僅有的半個饅頭掰一半給小男孩,他就是你今天看到的人,他叫劉生。兩個孩子慢慢摸索出些生存之道,找到個廢棄倉庫當做家。在某個去碼頭打工的早上被□□的人綁了,準備沉到水裡去。但是小男孩命大,活了下來。劉生進了□□,和他們一起做事,一直到現在。小男孩後來回了上海,找到了自己的家人,故事講完啦,一個完滿的結局。”

不用想都知道他瞞下的東西太多,鄭時朗沒再去追問這些細節。大抵也是沒有自信,他們數年生死相依的情分,怎麼會比不上自己和秦霁淵這寥寥數月的相識。劉生和秦霁淵相遇時,秦霁淵一無所有,劉生把自己的半條命分給他;自己和秦霁淵相遇時,秦霁淵什麼都有了,恨不得月亮星星都摘下來給自己,自己卻連最基本的坦誠都做不到。似乎應該内疚一下,忽然想起小男孩和小乞丐今天反常的對話,又開口問了一句:“你們現在的關系,看起來不是很好。”

“因為故事裡面,還有一小段。小男孩攢了很久的錢,隻為了一張回家的船票。可是就在他快要攢完的時候,他枕頭下的錢消失不見了。後來小男孩發現,這筆錢是被劉生拿去的。”秦霁淵的眼神暗了下來,“他好像一直不希望小男孩離開他,每次和劉生說起小男孩要回家的事,他總是找别的話來搪塞他。他說我們現在過得也挺好的,上海那麼遠,你一個小孩子怎麼去呢。所以他拿了小男孩的錢,那筆在小男孩眼裡比命還重要的錢。”

秦霁淵在這段故事裡總用小男孩代稱自己,好像特地要把他和那個輾轉流離的自己割裂開來,這樣才能像局外人一樣淡然處之。

“小男孩沒有那麼大的胸懷,小男孩隻覺得他可恨又自私。小男孩是很狹隘的人,故事過去那麼多年,再回首,還是難以釋懷。”

鄭時朗想抱抱他,但總不好讓他沾了自己身上這一身藥酒味,于是隻是摸了摸他的頭。秦霁淵把他的手從自己的頭頂拉下來,放到唇邊吻了吻,好風流,好像苦難真的與他無關。

“但我真的,不想再成為任何人的所有物了。似乎他們都要想個辦法把我拴在身邊,漁民一樣,劉生一樣,可能秦家也一樣。隻有你不一樣,你不限制我做什麼,不打聽我的過往,禮貌到像個陌生人,我推一推你就跑了。我說要冷靜一下,你就真的不再看我。你來給月緣上課,路過我那麼多次,真的一個眼神都不給我,我都要忘記你長什麼樣子了。你也太沒情商,一般這種情況不是應該來哄哄我嗎,怎麼還真的跑開了。如果沒有劉生這一出,沒有我中的這一槍,你還打算逃避問題逃多久?”秦霁淵的話步步緊逼,手上的動作依舊輕柔,他從衣櫃裡翻出一件睡衣,給鄭時朗套上。小熊圖案,不是他平時的風格,更不是鄭時朗的。平時總是西裝革履的人套上小熊睡衣還是挺可愛的嘛,秦霁淵打量着鄭時朗。

鄭時朗選擇性略過了他最後的逼問:“……抱歉,你且當我是不敢看觀音吧。忘記我也好,遺忘是一種過人的本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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