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明比秦霁淵更積極一點,早就自己跳到鄭時朗旁邊了,穩穩地睡在了秦霁淵的位置上。
秦霁淵的臉色看起來并不是很好:“時朗,這件事結束後我們就從秦家搬出去一起住好不好。很多事确實不該連累到爸爸和月緣。”
鄭時朗點點頭。
秦霁淵惡狠狠地盯了重明一眼:“不帶重明一起住!”
重明像是感覺到這股莫名其妙的敵意,楚楚可憐地往鄭時朗的方向縮近了一點。
鄭時朗摸摸重明的腦袋:“撒嬌撒錯地方啦,你要和他求情。”
重明才依依不舍地離開床鋪,跑到秦霁淵身邊轉了一圈。
“怎麼給你找了個兒子像是給我自己找了個情敵一樣,鄭主編不會還打算當着我的面搞外遇吧?”秦霁淵小題大做的能力一直很強。
“沒辦法,重明隻是一隻小貓咪而已,可能需要你在他面前宣示一下主權吧。”
再偷偷看了兩三次鄭時朗發病,秦霁淵終于等來對方的好轉。這藥果然和大煙差不太多,所以他和對門的大爺說戒大煙也沒錯。不過是毒瘾,隻要想總能戒掉的,鄭時朗這樣說。
秦霁淵在鄭時朗養病期間搞定了兩人的新房,從選址到裝修都挑不出什麼毛病。房子不算大,給鄭時朗留了個寬敞的書房,秦霁淵給的解釋是他也想無事附庸風雅。從老沈那裡買了一堆書填滿書架,秦霁淵不知道哪些書鄭時朗才會喜歡,所以幹脆全部交給老沈。說到底還是在吃那口舊醋,家裡書不夠多,萬一鄭時朗又跑出去借書怎麼辦,他可不想再看見一本《死魂靈》。
除去書房,剩下的房間隻有一個主卧,他才不給鄭時朗分房睡的機會。主卧的布置耗了他不少心思,鄭時朗喜歡的風格不用他猜,自然越簡單越好,但秦少爺總不會順他意。連主卧裡的桌子角都被修圓,牆壁上粘滿了米白色的軟墊,像是怕鄭時朗發病會弄傷自己。此時的秦霁淵還不知道這些軟墊以後都會被用來做什麼,它們還要陪着自己度過幾個難忘的夜晚。
兩個人一隻貓很快搬進了新家。重明當然是要帶走的,那幾句氣話秦霁淵不過說着玩玩。重明才在家裡待了三天,已經抓花三個花瓶,兩幅古畫,把秦霁淵的衣帽架當成貓爬架踩了個遍。秦家是不缺錢,可諸如古畫一類的東西世上可就這麼一幅真迹,再有錢也沒有第二幅了。那兩幅畫現已送去給人修補,小貓咪惹禍背鍋的還得是主人,秦霁淵這幾天可沒少被秦因藤罵。
這種氣怎麼能忍,每當秦霁淵帶着被罵的怨氣找到重明的時候,重明就會用一種可憐兮兮的眼神望着他,小心翼翼地來蹭他的腳踝,叫他心甘情願把怨氣往肚子裡吞。
再怎麼樣也不能繼續放任重明禍害秦府了,搬出來是注定的結局。鄭時朗養病期間不是待在小房間裡坐牢就是在書桌前趕稿,重明因為打潑了一瓶墨水被他教育了十分鐘。每天巴巴地望着它吃飯的隻有秦霁淵,在鄭時朗的引導下他終于多肯和秦霁淵更親近些。秦霁淵這才慢慢把它從情敵劃到孩子的陣營裡。
當然,搬進新家的重明還是重明,依然改不了拆家的毛病。
慈母多敗兒,慈母多敗兒,秦霁淵想。
鄭時朗難得放下了他那幾張稿紙,開始做起家務來。本來說要搬出來住時,鄭時朗的老鄉王媽就說要一起來,被鄭時朗婉拒了。秦霁淵還不解,畢竟王媽做菜确實不賴,正宗的江南風味,鄭時朗之前不是還誇過她手藝不錯嗎?
秦霁淵:“王媽都不帶,以後家務你做嗎?”
鄭時朗:“我不做,難道留給我的大少爺做嗎?”
秦霁淵:“你那雙手留着寫稿,金貴着呢,怎麼可能天天用來洗衣做飯。再說了,鄭主編不是決定要把工作當愛人嗎,經常加班到徹夜不歸,有時間做家務不如拿來做……”
“我金盆洗手來陪你好不好,我洗手做羹湯。”鄭時朗把秦霁淵的頭發揉亂,“再說,總不能叫王媽天天幫你洗濕床單吧,叫我怎麼和人家交代?”
看秦霁淵的臉燒到耳背,鄭時朗決心讓它再燒得紅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