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咳咳咳”杜漸吓得一口熱水噴出來,還給嗆到了,“什麼?南宮微?”他這吓的竟是直接說出了南宮微這個名字。
“哎——是太燙了嗎?”喬錦手忙腳亂,生怕沒把師尊的囑托完成好。
“不用不用,嗆到罷了。”杜漸一邊咳一邊說道,頭撇到了一旁。
他這是被吓着的,南宮微還會收徒?
“哎?等等!”喬錦單手搓了一把自己的下巴,眼裡似閃着光,好像發現了什麼神奇的事物。“你和我師尊同姓!”
“……?”杜漸愣了半晌,才發覺自己剛剛編撰名字時随口便道說自己姓南宮。
“嗨呀,這可巧的很啊。我生到這麼大還未曾聽過這有次個姓南宮的。”
杜漸:“……”
巧了,我也沒見過第二個姓南宮的。這絕對是失誤,定是我當時腦子轉的不靈活,順口說的。
正當喬錦還欲說些什麼時,門外“哐哐”響起錯落的敲門聲,力道不重,正好能讓門内人聽見。
喬錦趕忙起身,門外夾襲着一股冽風而入,伴随着涼意獵獵襲來的還有一位身着白玉色衣袍的男子。男子的表情和他身旁的風意如出一轍。
他頭朝門方向輕微一擡,轉頭示意道:“喬錦,你回去。”
“是,弟子先行告退。”喬錦作揖後掩門離去,留下杜漸和南宮微兩人。
“……”你……别走吧,我可不想面對他。
内心挽留無果,杜漸怆然涕下。
南宮微坐到杜漸身旁,眼眸下垂,鴉黑色的睫毛蓋住了他此刻的神情,讓人琢磨不透。
“醒了便好,何名?為何在街上?”南宮微用着最基本的詢問,一闆一眼的往外蹦着字。
杜漸想起他剛剛朝喬錦編撰出的名字,閉眼就說瞎話:“草民南宮漸,無依無靠,讨不到吃的就被凍着了,好在沒死。”說完後朝南宮微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說不清是無奈抑或是自嘲。
南宮微不動聲色地輕挑起眉毛,心想分明就快死了。
“既是無家,便留下來,你意下如何?”
杜漸一愣,“多謝公子。不知公子尊姓大名?”他嘴上說着彬彬有禮的話,心裡想的卻是:你怎的也無緣無故撿人?亂撿人回門派說不準會出事,譬如你撿回來的人是你殺的那個。
他無意間舔了舔犬齒,眼神暗淡下來,稍縱即逝。
“入我宗門不說公子,我名南宮微,你喚我長老便是。”南宮微并未發現他的小動作,斟了杯熱水,遞給杜漸道:“病好後便安排你去清鳴堂做事,在這之前你養病就是。”
杜漸答了謝,一邊抿着茶水一邊腹诽:還是一如既往地不會說話,直來直去。
他天性就有股老媽子的性子,愛瞎操心,還愛唠唠叨叨地說或想上一籮筐話,恐怕就是投胎了也該不掉他那性格。
“天,我何德何能能與長老同姓!”且說話不要臉皮,信口拈來。這一點頗為明顯,他本人也對此樂此不疲。
“……”
南宮微面上臉色淡了下來,他忽地覺得把這等人帶回來着實是一次雄壯的失敗行為。
他轉身離去,隻留下句“好生修養,莫要多嘴。”這話足以能看出南宮微對不熟的人是有多不耐煩。
杜漸瞧他那面帶愠色但又不動聲色地抛下一句很溫和的話的樣子,愣是在他離去後笑出聲來。他一向喜歡他那怒不敢言的樣子,看南宮微憋着情緒的樣子是他為數不多的愛好之一。對他來說,逗一個木頭是件樂事。
即便到頭來,緻他快死的人是南宮微。雖說他對此事抱有疑心,不可妄下定論。
“哈哈哈……還是老樣子嘛,可能他這一輩子和人說的話都沒有和死人說的多。”杜漸笑得樂不可支,以至于差點把傷口給裂開了。
他被這痛感惹得定了定神,莫名想着自己方才笑什麼,果然是習慣害人罷。他拍了拍自己的頭,好似這樣做他能從自己無事發生的夢中清醒。
此後約莫一年杜漸便被打發到清鳴堂做打下手完善後事的工具人。他也沒閑着,每日會自行打坐修行,争取早日回到原身所有的靈力。
當然,他現在還隻到三成左右就是了。
他曾想過到儒文部裡去,便于查當年事,可惜他們不收外門弟子,這定是行不通的。無法,杜漸隻好放棄了走查過往卷宗這一條路。
這不收那也不收外門弟子的,我算是思來想去到最後連樊梵所屬的司丹部也去不了。
杜漸絕望地想着,早知道如此,我當年定增設收外門弟子的部或條法。整他此刻倒像個門外漢,新來的小弟子知道的事都比他知道的多。
杜漸大半年來與喬錦混得熟了不少,從他口中“騙”來不少五年來的消息,還騙了人改口喊他漸哥,使得他自己有種莫名像個收小弟跟班的地痞流子。這期間他一直防備着,生怕叫喬錦看出來了,隻得說幸虧沒有。
天渚六年十月,杜漸像往常一樣收拾殘局後回集體住處準備開始後半天的修行。路上一弟子向他告知了一條消息,吓得他一踉跄,險些和土地來個肢體熱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