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微聽完後緩緩站起身來,杜漸朝側方走了幾步。
“有緣見。”南宮微說完後出了門,杜漸在走前的最後一刻解了法術。
——然後倚在門旁的喬錦就看到杜漸捂着耳朵出來快速地掩上了門,屋内頓時像山崩地裂般響起一個老女人撕心裂肺的聲音。
“你他娘的我和你小子沒完!!!”
杜漸迅速往門上貼靜聲符,免得耳朵遭罪還連累别人。
喬錦和唐岚被這陣仗給震住了,喬錦忍不住開口道:“這又是怎麼了……?”
“什麼叫這又是,嫌疑人精神不好。”杜漸不滿道。
喬錦尋思着您老人家不總得惹事出來嘛。
唐岚聽完覺得沒什麼事,拿着紙筆走向前問道:“探出什麼了嗎?”
杜漸瞥了南宮微一眼,以為他不說,正要開口便聽到他說了。
“你先說他們何名幾齡。”
“哦好,我翻翻。”唐岚從審訊室門旁牆的一個小框拿出張紙來,她是記得的,但怕說錯了便翻出來。
“李崗,男,五十九歲。”
“方香茹,女,六十三歲。他們一生都務農。”
杜漸琢磨了一下李崗先前的說辭,“老來得子啊。”
“什麼?”唐岚沒聽懂他說的什麼意思。
見南宮微仍沒有要說的意思,他便與唐岚喬錦講了一通來龍去脈。
“……總之,就是這樣說他老來得子的。”
唐岚一邊聽一邊“哦哦”地寫着東西。
他們這種筆不用沾墨,隻要沾上一次特制的墨便可長用。
“哦好記完了,下一步呢?”她見南宮微領着其餘人往外走去,便快步跟上前。
南宮微再度開了口:“叫人去查李央,你帶路去南山。”
※
南山不同于先前那座“死人山”,死人山頂多算個樹多的小山包。但南山是貨真價實的山,落于淮海正南方,山之高與林密都是不可言喻的。
陸貫今日本不是來南山的,是他聽人說南山出了事,要他親自去一趟。
“這南山,怎的如此高?”他光是走上去半山腰處的那片空地便花了不少時間,也不愧他那大腹便便的。
陸貫沒帶他平日裡身旁那仆從,畢竟他本意也隻是看看罷了,用不着。
“呼——可算是上來了。”陸貫氣喘籲籲地喘着氣,他彎着腰雙手撐膝,歇息一會後擡起頭來,和衆人面面相觑。
陸貫愣住了,嘴張着呆呆地看着眼前這幅景象——四個人三個蹲一個站着,有人來回翻着腐草記着什麼,他們好像說了些什麼,其中一個站起來還和他對視上了。
喬錦:“?”
陸貫擡頭那一刻他正好回頭想看上來的是個什麼玩意,結果哪想和這個胖男人對上了。
杜漸由半蹲的姿勢站起身來,敲了一下喬錦的肩說道:“交給你了。”
喬錦不明不白地就被安排了驅逐旁人的任務,糊塗了一會後走過去和胖男人對視片刻。
“大哥别看了,這不是你該看的,不如先下去我們聊聊?”喬錦朝他眼前揮了揮手。
陸貫直起腰來,腦子糊塗了一瞬,說道:“好……”
“不對!誰和你聊,你們是何人?”陸貫很快反應過來,說着嘴裡還噴着些口水沫子。
喬錦被他噴了一臉,本職讓他習慣了:“先甭管我們,你又是何人?這個時候上南山做什麼,衙門的公文貼了滿街沒看到?”
陸貫這幾日不在淮海本地,自然是不知的,他隻當是眼前這小夥子騙他,指指點點道:“什麼公文,我怎麼沒看到啊?诓我呢你。”
喬錦歎了一口氣,拍出一份告示到陸貫懷裡,撥高些音量說道:“大哥你好好看看,你不是本地人吧?”
陸貫展開告示,邊看邊說:“怎的不是,我可是大名鼎鼎的富商……”
“這……”陸貫看完後臉色微變,一時啞口無言。
喬錦覺着奇怪,若真是大名鼎鼎的富商,上南山做什麼?
“你喚何名,哪方富商?”
陸貫臉上的表情變化莫測,擠出來一個笑容:“官老爺啊,我不是啊,小的隻是做小本生意的。”
喬錦看他這副有鬼的模樣,當機立斷把他的雙手給扣住,貼上束縛符。“說,不然我們去衙門裡好好談談。”
陸貫腳底打滑,踢起不少草灰屑,順着喬錦手上的力一下被掼到地上吃了滿臉草根。
遠處衆人聽到這動靜都紛紛回過頭來,唐岚收回本子一臉疑問。杜漸看了看被掼到地上的那人,感覺有些許似曾相識,望了南宮微一眼。
陸貫臉都着地了,南宮微自然是看不清的,“去看看。”
喬錦也沒有要把他翻過來的心思,就着這個姿勢半蹲在陸貫身旁,“别動,你到底喚何名?”
“唔唔!!!呸!”陸貫用了九牛二虎之力稍稍擡起點頭,把嘴裡的草根子吐幹淨。“有事好商量别掼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