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段時間後,得知消息的劉主任滿臉菜色地趕到了宿舍。
此時祈瑞正和斯諾一起挨訓。
劉主任聞着滿屋的信息素,又看了看并排站着的“衣衫不整”的兩人,隻覺得天都塌了。
“劉主任,你總算是來了,這倆學生真是反了天了!居然在學校早戀,要不是被我抓了個正着,還不知道會幹出什麼事呢!”,查寝的趙主任見到他來,掐着腰指指兩人,明顯是生氣極了。
“我們沒有...”
斯諾剛開口,就被恨鐵不成鋼的劉主任打斷了:“你給我閉嘴!”
說完他看向趙主任,笑着點點頭,想要緩和下氣氛,“是是,别生氣,别生氣,我一定好好教育他們...”
一番溝通過後,氣氛緩和了不少,趙主任也不似最開始那樣生氣,但他還是堅持強調:“行吧,不過這事可不能就這麼過了,得把家長請來好好聊聊。”
“行行,我肯定!”,說着劉主任看了眼時間,表情驚訝,“哎呀,都這個點了,你肯定還有事要忙吧。”
聞言趙主任也看了眼時間,确實,他一會兒還有事。
宿舍門關上,送走趙主任後,劉主任瞪了眼兩人,“真不知道說你們什麼好,幾百年查一次寝,就偏偏逮住你們了!”
“主任,我們真沒早戀,是我...”,斯諾的話斷在了一半,因為他突然意識到易感期的症狀完全消失了。
“還狡辯!”,劉主任指着壞掉的衛生間門,聲音都有些顫抖,“...都成這樣了,你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祈瑞:...
斯諾:...
“那門是我不小心踹的。”,祈瑞沉默一瞬,坦然交代。
劉主任的表情瞬間像是個調色盤,他聲音顫抖地更厲害了,還摻雜着對好學生學會說謊的痛心,“這門可是特殊材質制作的,你要說開着機甲打爛的我還能信一下。”
祈瑞:...他沒說謊,真的。
接下來,被教育的兩人算是徹底見識到了什麼叫無死角的戰鬥機。
一通狂轟亂炸過後,主任給出了處理結果:“明天,明天你倆必須得有一個搬走...”
“不行。”
兩人幾乎是異口同聲,說完連彼此都愣了一下。
眼見劉主任又要吹胡子瞪眼,斯諾先開了口,說的卻是與此事無關的,“祈瑞同學對我的學習有很大幫助。”
主任冷笑一聲,很是不在意地說:“行,那你下回月考給我考個第一...第二回來,我就讓你們繼續當室友。”
“當真?”,斯諾的表情是與以往都不同的認真。
主任背手點頭,轉而又想起了什麼,“但是這次檢讨是跑不了,每人三...啊不,六千,長長記性,平時也給我多注意點,别再讓我發現,至于請家長...就算了。”
他看着祈瑞,歎了口氣,他也是知道這孩子家裡的情況。
時間不早了,處理完這事,主任就離開了。
屋内,斯諾和祈瑞相對而立。
斯諾摁了摁已經恢複正常的腺體,有些不自在地開口:“今天這事算我的錯,連累你了,檢讨我幫你寫。”
“不用,今天的事也有我的責任。”
說完不等他再次開口,祈瑞挑挑眉,語氣帶上了點調侃,“你還是抓緊時間學習吧...未來的年級第二。”
腦海轟地炸開,分明是極其随意的一段話,卻讓斯諾心髒狂跳。
他雙眼定定看着祈瑞,喉嚨莫名發幹,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你相信我嗎?”
祈瑞回望,語氣認真,“相信。”
斯諾不說話了,就這麼靜靜地看着祈瑞,唯有不斷變化的瞳孔,反映了他内心的不平靜。
許久,他才再次開口,像下定了某種決心,“你能不能,跟我去一個地方。”
———
是夜,月上雲霄,星空高懸。
遠離了城市的喧嚣,就連空氣都是安靜的。
某處郊區,兩人下了飛行器,朝唯一的入口走去。
腳踩在小路上,穿過生鏽的鐵門,他們到達了目的地——
數排墓碑整齊而立,一眼望去,不能輕易分辨。
寂靜,安甯。
是這裡的唯一寫照。
感受到握着自己的手微微顫抖,祈瑞明白了這是哪裡。
他垂眸,隻安靜地跟着斯諾往裡走。
一個個墓碑,一行行碑文,這狹小的空間似乎凝集了整個人的一生。
越過排排墓碑,兩人在一處停下。
祈瑞看去,墓碑上很空,沒有照片,隻有很簡單的幾個字——方澤蘭之墓。
“我來看你了。”
說完這句話,斯諾忽然從口袋拿出一盒東西,放在了墓碑前。
“她不喜歡花,但她最喜歡巧克力。”
斯諾笑着解釋了一句,然後就這麼直接坐在了地上,有一搭沒一搭說起了最近發生的事。
祈瑞靜靜聽了片刻,也跟着他坐在了地上。
有風輕輕拂過,舒緩,溫柔,也帶走了這些細碎的話語。
眼前純黑的墓碑上,忽然爬過一隻螞蟻,它就那麼緩慢而堅定地越過碑文,來到了地上。
很快它發現了地上擺放的東西,小小的身影逐漸消失,再出現時,它已經爬了上去,用觸手不斷觸碰着外包裝。
就在這時,斯諾的話停住了,他看了螞蟻一會兒,忽然伸手,小心地撕開外包裝,把巧克力整個抽了出來。
包裝癟下去,螞蟻受到驚動,在原地轉圈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