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宴不算正式,都是秦家自己人。
晚六點,維澳大屋。
藍調時刻降臨,壕江正式進入不夜階段,秦兆峰下車後轉身接過女人的手,穩重體貼。
羅啟政在書房廳等着,幫傭帶路,秦兆峰牽着施情踏入主堂。
踏——
腳步聲在後方猛地傳開,所有人循聲回頭。
對面,男人着正裝款步而來。
半溫莎結簡單清雅,肩頸處被襯衫牢牢禁锢,頸部那抹曾要割喉的刀刃痕迹深埋于衣裡,與秘密一并塵封。
長期高強度訓練使得男人核心力量極穩,西褲大腿.根部的布料放量恰到好處,肌肉頂着褲料,強勁有力的腿部線條若隐若顯。
像頭釋放危險信号的黑化美洲虎,從容矜貴。
腳下這片地界,就像他的領地。
秦兆峰視線定下瞬間,男人大步一邁徹底堵死他的去路,橫沖直撞。
論身高,秦兆峰足有186,卻依舊隻能掃到秦鈞霖的中庭。
想對上秦鈞霖的眼睛,他要輕微仰頸。秦兆峰護下施情徑直迎上去,見秦鈞霖面上浮起淺淡興色,隻覺血壓飙升。
“秦總,政爺在等。”羅啟政用了多年的人前來圓場,秦兆峰穩住氣息冷笑。
“今日聚齊,阿政叔不希望有事發生,你明白吧?” 秦兆峰語調未變,眸色陰寒至極。
冠冕堂皇的老把戲百試不厭,秦鈞霖面色淡淡,視線攜着極盛穿透力投過來,譏嘲意味盡在不言中。
秦兆峰強忍動手念頭。
不能讓羅啟政真的枯等,秦兆峰攬過施情的腰想走。
為防止兄弟二人撞面失控,凡是公衆場合秦鈞霖與秦兆峰所走的通道全部錯開。
臨走前,施情瞥到秦鈞霖那雙眼睛,瞳仁聚着光,氣定神閑地掠過她的腰側胸針,探不到底的志在必得叫人雙腿發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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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廳。
挑高設計拓寬視野,落地窗使得窗外夜景一覽無餘,悠然純粹。
除去北面主位,其他座位分别列于兩側。
衆人進入,幫傭即刻上茶。
每個位置的專屬案台在手邊,前方空無一物,秦鈞霖正巧坐在施情斜對面,掀掀眼皮就能在睇到施情的一舉一動。
男人坐姿雅貴卻掩不住骨子裡的匪氣。
刀鋒褲線舒展撐開,布料蕩出圓滑細軟的溝壑,露出幾分被矯健肌肉支撐的特有彈性。
一時間書房廳隻剩茶具碰桌的聲響。
“阿政叔,二哥。”一道陌生低音打破僵局。
“過來坐。”羅啟政笑道。
來人着裝光鮮企理,看看秦鈞霖舉止卻顯粘滞,因為位置在秦兆峰旁邊。
秦鈞霖啟唇,“讓你坐你就坐。”
光染着男人面孔,模糊了他的神情。
巴卡拉巨型水晶枝形吊燈懸于上方,清光色與寶石紅碰撞出絕無僅有的光調,籠罩男人周身。
經典西裝三件套恣意冷峻,版型韻味無可替代。
手工縫制遵從黃金比例,米蘭眼立體飽滿,顔色為配合整體紳裝色系特别定做,落在戗駁領上更具貴族味道。
唐子晉接收到秦鈞霖的冷冽目光,入座前沖着施情颔首,順便問候道,“大哥。”
作為秦家繼秦鈞霖之後最不按套路出牌的人,唐子晉沒跟秦家姓氏,對搶權這等事更是沒心思。
從小到大隻服秦鈞霖,斷不敢忤逆秦鈞霖的心意,秦鈞霖松口要他坐,他才能坐。
“阿晉,叫人。”秦兆峰淡哼,話顯然奔着施情去。
瞬時,全場寂靜。
衆人才記起秦兆峰要求過家裡上下稱施情一句太太。
依關系,唐子晉要稱施情為——阿、嫂。
連羅啟政的身體都僵了僵,唯有秦鈞霖穩坐高台,不緊不慢。
言罷,秦兆峰對着唐子晉抿唇一笑,謙和狠戾,唐子晉硬着頭皮道:“聽說施老闆的工作室接手了極限運動會的開幕式表演設計?”
Deja-vu是壕江首個入圍全球十大雕塑團隊的工作室,号召力優秀。
聯手著名高定品牌打造大秀,也同EW國際極限運動會連續四次合作過大型動力雕塑項目,施情有嚣張的資本。
“嗯。”施情大方應下,唐子晉道了句恭喜,專挑施情中意的話題聊。
空中緊繃感稍有消散,秦兆峰摳緊茶杯,唐子晉有把柄卡在他手裡,竟然半點不介意得罪他,秦鈞霖養了一條好狗。
另一側,秦鈞霖撞見他的目光,沒什麼情緒。
“這次回來我帶了不少好東西。”唐子晉擡聲道。
“大哥二哥事忙,Jayden提醒我準備的。”
傭人負責開禮物,每人一份,沒那麼多規矩,唐子晉本意就是送禮命人現場打開。
小禮物是翡翠雕刻件,内地雕刻大家的作品,古韻清雅,難遇的名品。
施情見狀莞爾,“多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