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覺得,如果你說喜歡我,那确實我也喜歡你,像喬喜歡勞裡一樣,是朋友的那種喜歡。我被你的博學和聰明吸引,你也同樣,我們很像,興趣投機,但這并不代表我們是合适的人,也不代表我愛你。我喜歡幽默風趣,但你常常沉默寡言,隻在面對我和曼蒂時話多些,但這并不是你的問題。”你努力地讓自己表現得不是在殘忍地拒絕别人,但也不是在施舍,隻是像個演說家一樣一條一條地列舉着論據。
他突然嘴角泛起微笑,“你知道嗎泰莎,其實說話邏輯清晰又據理力争的你更美。”
你沒有被他的這句話吓住,而是搖搖頭說:“謝謝你的欣賞,邁克爾。我同樣也很欣賞你,你智慧聰明,在魔藥課上對我幫助很大,你在我面會大笑,會害羞,會生氣,我們能聊任何事,會互相欣賞,不必隻限于愛情,這樣的感情難道非要套上羅曼蒂克的罩子嗎?男女之間的感情就隻能有性緣關系嗎?你是最懂我、跟我最興趣相投的朋友,我甯願我們這樣的關系能一直這樣維持下去,如果是愛情,兩個不合适的人在一起,隻怕是像煙火一樣絢爛而又轉瞬即逝罷了。”
邁克爾嘴角帶着微笑,他低下了頭,“聰明的泰莎……就是拒絕别人也是這麼有理有據……”
你把花放回到他的手中,他沒有看你,視線一直停留在那束花上。
“你的艾美不是我,我隻願做給你帶來快樂的喬。你會找到屬于自己的艾美的,我相信。”
這時帕迪芙夫人正好将你們點的蛋糕和紅茶端了上來,你和邁克爾便都坐下了。
“我的好朋友,我的好邁克爾,别沮喪,快吃吧,讓我看到你像普希金那樣,一切都是瞬息,一切都将會過去;好嗎?”
他擡起頭,微笑着看着你,神态終于不再摻雜奇怪的情緒,好像剛剛你們所有的對話沒有發生過那樣。他開始吃起蛋糕來,就像每一次他在拉文克勞長桌上坐在你對面那樣,平常地面對着你,你也平常地面對着他。
經過這幾分鐘的高強度演說後,你實在餓的不行,沒幾下就吃完了你的蛋糕。匆忙咽下幾口紅茶後,你發現現在你最需要一個人,你想去找他,于是你就道别了邁克爾,跑出了茶館。
你在霍格莫德的街道上奔走着,在人群裡搜捕每一個金色頭發的男孩,你幾乎跑到每個金發巫師的跟前确認是不是德拉科,不是他,你找啊找,找遍了幾乎霍格莫德的每一家店,無論是生意興隆的蜂蜜公爵,還是門可羅雀的瘋狂藤蔓。最後一家,三把掃帚。
你想,如果再找不到德拉科,你回去就五天不理他!啊不行!那就三天吧!三天不理他!
你帶着這樣的想法推開三把掃帚的大門,裡面的人不算少,但你在門口張望兩眼,還是能看到那個熟悉的金色腦袋。你小跑到他身前,他眼睛閉着,正一隻手托着自己的腮幫子,另一隻手拿着黃油啤酒的杯子,杯子裡還剩不到半杯黃油啤酒。然而桌子上已經擺了四個空瓶了,說好的克拉布和高爾也都不在他身邊。你看着他,眼裡充滿不可置信,這樣子的景象你從來沒有看到過,他才三年級,怎麼可以喝這麼多,這不符合禮儀,也不符合規矩。你走到德拉科跟前,聽到腳步聲的他才稍稍睜開眼睛。
“你是…誰?”他含糊地問道。
“我是泰莎,你的泰莎。”你坐到他身邊,将他手中的酒杯放下。
“哦,泰莎。泰莎,你喜歡,你喜歡我嗎?你為什麼還在這裡?你──花……玫瑰花,邁克爾…科納……你為什麼在這裡?”聽到你來了,他邊說邊轉過身抱住你,幾乎是挂在你身上,沒有力氣,眼睛還是微微睜開着。
“我喜歡你,我喜歡德拉科·馬爾福,所以我在這裡,我在你身邊,德拉科……”
他慢慢擡起頭來,“你喜歡我?你喜歡……德拉科?德拉科讓你傷心那麼多次,你還喜歡德拉科嗎……我……”你不知道為什麼他會突然提起他讓你傷心的事情,這幾個月來他一向盡量避免在你面前提他犯下的錯誤,盡管你們已經說好,他已經彌補你了所有你要求的東西,你也已經原諒了他。
“是啊,我喜歡你,泰莎喜歡德拉科。傷心那麼多次又怎麼樣,泰莎偏偏就不喜歡一帆風順的感情。”
聽到這裡,他才努力把眼睛睜大,努力與你對視。他的眼裡布滿紅色的血絲,他的雙手捧着你的臉龐,你們靠的很近很近,這樣努力才讓醉成這樣的他看清楚你的面容。
你知道,愛上一個人眼睛不會說謊,即便是布滿紅血絲的雙眼,你也能從中找到你清澈的身影。頃刻之間,你的臉頰已經開始發燙,心跳像喝了烈酒一樣加速。他能感受到你炙熱的愛嗎,像這一刻的暧昧一樣炙熱。
說實話,你知道你自己也未必想得明白什麼是愛情,隻是在德拉科面前,你感覺到你是炙熱的,你的心也是炙熱的。剛剛那番在邁克爾面前說的關于愛情關于合不合适的話都是用來推脫的托詞,而現在在這位喝醉的金發男孩面前,一切标準都不重要。你什麼都不想去想了,你隻想親吻他,親吻他那因醉酒而更顯蒼白的臉頰,親吻他沾染酒氣的雙唇,親吻他正在捧托着你的臉龐的雙手。
于是你開始湊近他,慢慢的,一下一下,你們之間的距離在縮短。慢慢的,鼻尖可以碰上鼻尖。慢慢的,他的吐息就印上你嘴邊,這一刻你們都閉上了眼睛。
可就在那一刹那,在你即将附上你的雙唇的那一刹那,他原本托着你雙頰的手松開了。你猛然睜開眼睛,發現德拉科像散架般整個人閉着眼睛向後倒去,躺在沙發椅上,嘴邊還挂着一抹微笑,不清不楚地不停念着:“德拉科也……喜歡泰莎……德拉科也喜歡……泰莎……”
無限的暧昧,閉上的眼睛,沒有吻到的唇。
你整個人呆坐在那裡,看着德拉科倒在椅子上的樣子苦笑着,腦子裡面一片空白。
這是他故意的嗎?他到底清醒着嗎?明明這個吻……是可以實現的。
沒有關系,有那句“德拉科也喜歡泰莎”就夠了。
你也在三把掃帚點了一杯黃油啤酒,這點酒精含量對你來說根本不算什麼,你還是忍不住俯下身去看看醉的不成樣子的德拉科,思考着他的酒量是否就是這麼差,還是說五杯黃油啤酒就已經能将人醉倒。
天色漸晚,德拉科依舊沒有要醒來的意思,三把掃帚裡也沒有出現任何一個你所認識的人。好吧,你就隻能把他背回去了。于是你将他的一條手臂搭在自己的肩膀上,再支撐着他一步一步走回霍格沃茨。一路上,你心裡五味雜陳,挂在你身上的德拉科整個人在發燙,還有一股黃油啤酒味,你側過頭,輕輕地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輕輕的吻,然後暗自神傷,逐漸抽泣起來。你沒有空閑的手能擦眼淚,于是一邊走,眼淚就一邊流,滴在雪地裡,伴随着你踉跄的腳印。好不容易把德拉科弄到斯萊特林休息室門口,你就随便喊了一個男生把他弄回寝室。把他從你身上卸下的一瞬間,你眼裡黯然失色,卻也長舒一口氣。你低着頭,漫無目的地走在城堡裡,慢慢地晃蕩回了自己的休息室。
就這樣過了一夜,你疲憊地從床上醒來,因為昨天晚上你基本沒怎麼睡着。你腦子裡幾乎整夜都在回放你們在三把掃帚的那個瞬間,那個即将讓你抵達幸福但又與它失之交臂的瞬間。心癢難耐,你決定今天鼓起勇氣向他去要個結果。
今天早上,德拉科就沒有在休息室門口等你,讓你感到失落與不解,于是你自己去到禮堂,環視四周,看到德拉科正和克拉布和高爾一起吃早餐,但臉上的表情看起來并不開心。你不知道他為什麼不來找你,便傷心地向他走去,想要問個明白。你靜靜地繞過所有人,走到他身後,憂愁地看着他。他靜靜地吃着早餐,沒有發現你,也沒有說話,直到坐他對面的克拉布向他指了指身後的你,他才驚訝地轉過頭來。
他愣住了,你生氣地拉住他往外走去,走到沒有人的地方,撅着嘴問他:“今天為什麼不來拉文克勞休息室等我!?”
他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有點難以置信地說:“你,你不是……和科納在一起了嗎?為什麼會來找我?”
“什麼?我沒有!”
“沒有?我昨天明明看到你在茶館接過他送你的紅玫瑰!”他很激動,仿佛下一秒就要吼出來了。你被他這個樣子吓到了,喉嚨有些發緊,哽咽了。你努力控制自己不哭出來,小小聲地帶着哭腔問他:“難道昨天的事情你都不記得了嗎,德拉科?”
他皺着眉頭看着你,沉默地思考了十幾秒後搖了搖頭,“不記得了,我隻記得我在三把掃帚喝醉了,因為我看到科納給你送花……”
“不……”你捂着嘴哭了出來,哭聲打斷了他,“我沒有和他在一起……你真的不記得了嗎?沒有在騙我……也沒有在騙你自己嗎?!”說着用袖子抹去一把眼淚後就倉皇地逃回禮堂,逃到曼蒂身邊,抱着曼蒂哭泣,也顧不上吃早餐了。
曼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好一直在一旁撫摸你的背,讓你平靜下來。直到上魔法史課的時候你才把事情經過寫在紙條上給曼蒂看,她才搞懂發生了什麼。她知道,現在能讓你開心的隻有德拉科了,所以她也沒多說什麼,隻有幾句簡單的安慰。你哭得累了,再加上賓斯教授催眠的語調,你就直接趴在桌子上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