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他與何善商定好後,他們便叫了青樓的女人,專門要求要打扮得漂漂亮亮,美酒笙歌了一晚上,故而香氣停留到了第二日,當下雖至正午,屋子内外卻胭脂香味撲鼻。
掩蓋在這胭脂香之下便是一刻手軟,二刻眼前發黑,三刻武功被锢的風花散,此藥味道與胭脂相似,又稱美人香。能死美人懷中,也算是幸事。
吳語進院,何善一轉往常的兇惡态度,開始對吳語好言相對,就在吳語覺察到不對勁之時,一刻之時已到,何善大笑三聲扭身便作勢沖出屋去,吳語探手去抓,但無耐手軟腳軟,被陳玉蓮抓住了向前探去的手。
眼睜睜看着何善跑了。
他的圓杏眼微眯,他若此時轉身就跑,陳老頭不一定能抓到他。
但問題是……他跑了隻能保全自身找個地方運功排毒,可何善不見了,他去哪裡了?
機不可失,此時已近二刻。
——
另一邊的軍營比武場内,有人喝斷了陸敬觀對董東的邀約。
“還是先給我打一場吧。”來人紅衣灼灼,一張俏臉倩若桃李。
來人正是沈玉昆。
他雖依舊着金絲鑲邊的華貴茜衫,但手上套了一對鐵質獅子紋樣護腕将寬大衣袖束住,倒是顯得比昨日幹練得多。
陸敬觀見來人,在心中歎了一聲陰魂不散。
“你是誰?!怎對燕君無禮。”不等陸敬觀答話,陸敬觀的身旁的董東呵斥道,旋即拿出擒拿之術欲将無禮之人拿下。
膝蓋往沈玉昆肚子而去,沈玉昆輕靈往後一揚,露出如天鵝一般的優美脖子弧線,那雙滿是老繭的大手也滑着沈玉昆頭而去,正于上方便要巨力壓下。
沈玉昆豈能讓人得成,他更是惱火,陸敬觀欺他、陸敬觀身邊的吳語欺他,怎麼?連陸敬觀的國方裡的一個小小士兵也要欺他?
沈玉昆眼中光芒一閃,左腳蹬地,右腳如風車一般往上猛地踹出,董東赫然後撤,沈玉昆的鞋尖擦着董東的鼻尖而過,董東本人也被自己後撤勢力所制,連連爆退近十步,才穩住身形整個人看起來狼狽極了。
“夠了,别打了。”
沈玉昆還想上去制住董東,卻被陸敬觀拉住。
“為什麼不打……本世子馬上就要赢了!”他整個人幾乎被陸敬觀抱進了懷裡,陸敬觀用了死力,兩人緊緊貼合在一起,壓根分不開。
“你混蛋!”沈玉昆掙紮,死死瞪陸敬觀。
“我就混蛋。”陸敬觀在沈玉昆耳邊給他咬耳朵,“你别胡鬧好不好,這是在軍營。”
沈玉昆橫了陸敬觀一眼,空出手來掐了陸敬觀一抓。
“哎喲。”這一抓擰到了陸敬觀腰間的軟肉,他癢勝過了疼,怪怪的感覺順着脊椎往上一竄到天靈蓋,連連往旁邊一跳,放開了人。
終于獲得了自由身,沈玉昆冷笑一聲當即腰間長劍出鞘,劍聲輕吟一聲,劍未到,氣先行,淩冽劍氣向陸敬觀沖去。
此人對朔方士兵還手就罷了,居然還敢當着朔方士兵的面對着他們的國君拔劍,劉暫将臉色一驚趕忙也拔劍,隻是他才拔劍出一寸,一隻潔白修長的手就探了過來捏住他的手柄裡側,抽走了他腰間的劍。
“你們都不準動,這是孤的命令。”劍從鞘而出,在空中閃出一道白光。
衆人聞言不敢妄動。
而動的是兩道快如閃電的人影,四周的人隻能聽見如金石相觸的“锵锵”聲,隻能看見兩道一白一紅的身影來回挪換位置。
旁邊士兵連連驚呼,真是沒想到這位才上任的國君武功劍術竟如此出色。
“陸敬觀,這裡有危險,有人要殺你。”沈玉昆利用打鬥聲做掩飾,在劍身接觸來回裡壓低聲音焦急地說道。
陸敬觀瞳孔放大了些。
“相信我,我雖然讨厭你,但我不想讓你死。”沈玉昆見陸敬觀的反應,以為是他不信,不禁更加焦急了。
“我……”陸敬觀手上一頓。
“别停,我們打着掩護出去。”沈玉昆欺身壓上陸敬觀橫在胸前的劍,嘴唇碰碰唇語以告。
見沈玉昆如此為他,陸敬觀着實被感動了一番,他眼神中染上一星兩點的笑意。
也罷。
正欲沈玉昆所言繼續擡劍,沈玉昆卻比他先動了。
眼前的黑發飄動,耳邊是箭矢破空聲,陸敬觀注意到了董東在不遠處拿着一張還弦顫的弓正對着自己的位置。
奇怪,怎麼空有駕弓,箭去哪兒了?
還不容陸敬觀細想,僅僅一息後,鮮紅的血液就伴随着周圍人的驚呼噴湧炸開在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