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此行的目的是替父親考察一下這個贊助商如何(大概率不需要,畢竟他也看不出什麼),但是想到羅伊之前說的,還是小心為妙。
他準備帶上Snow赴約,就想帶孩子參加酒席一樣,能當擋箭牌,萬能的。
時間差不多了,李森嶼跟阿姨說:“晚上飯也不用做了,今天放個假,Snow我帶走了。”
這顯然是阿姨沒有想到的,她愣了一秒,點頭,沖着即将關上的房門說:“少爺,注意安全。”
放在一年前,這話她是絕對說不出口的。
驅車來到定好的酒店門口,李森嶼下車,把鑰匙交給接待員,牽着Snow正準備進去,誰想到被人叫住。
一個不那麼讨喜的聲音。
“埃爾森。”
李森嶼回頭,希爾奧拉就站在他還沒開走的車尾處,看樣子也是剛下車,後面那輛勞斯萊斯在一衆趴地上的超跑中格外顯眼。
李森嶼嘴角垮了半秒,下意識扯了下Snow的狗繩,随後勾起嘴角微笑:“希爾奧拉先生。”
“來的挺早,”希爾奧拉扯了下衣襟走過來,瞄了眼旁邊的布加迪,順口疑問,“這是你的狗狗?”
算是吧。
李森嶼點頭。
“挺酷的,跟你很配,”希爾奧拉笑笑,“車也是。”
“你的也是,”李森嶼沒辦法,隻能繼續跟他商業互吹。
其實在摩納哥這座城市,超跑爛大街,随處可見。
為了不再繼續尬聊,李森嶼問:“希爾奧拉先生是第一次來摩納哥?要不要帶你轉轉?”
别答應别答應,千萬别答應。
李森嶼在心中祈禱,畢竟他隻是客套一下,沒有這個打算。
“不了,”希爾奧拉拒絕。
李森嶼松了口氣。
可太好了,這要是答應,他就是搬起石頭砸自己腳,自讨苦吃。
“摩納哥不大,等下用餐結束,帶我四處轉轉?”希爾奧拉說,“方便吧?”
方便你個狗屎。
李森嶼還沒高興一會,就被澆了盆涼水,他擠出一個笑,咬着後槽牙、硬着頭皮答應:“好。”個屁!
安頓好Snow,一進大廳,侍應生就禮貌的給兩人打招呼,不等李森嶼說話,希爾奧拉報上預定的桌号,就有人過來帶他們。
李森嶼有些驚訝:“你也訂位了?”
“也?你訂了?”希爾奧拉淺笑,“那還真是心有靈犀。”
李森嶼:“……不是說好我來安排嗎?”
讓人惱火。
希爾奧拉:“我想着既然是我邀你吃飯,總不能讓你操心找地方,就讓助理訂了一個,沒想到還訂到了一個地方,真巧,不過沒關系,那去你訂的位置。”
說完跟侍應生講了這件事,侍應生轉身看向李森嶼,等着報桌号。
李森嶼:“……”
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老闆的腦回路似乎跟他們不太一樣,但也沒推脫,報了号,就讓人領着過去了。
這一路,李森嶼忍不住偷瞄這裡的環境,第一次來,富麗堂皇都不足以形容,要是身邊沒有希爾奧拉,他大概會掏出手機拍兩張。
“在看什麼?”希爾奧拉問,“第一次來?”
啊。
啊?
“不是啊,”李森嶼尴尬地笑了兩聲,“經常來。”
良心好痛。
但很快就釋然了,他是第一次,原主就不一定了。
李森嶼把位置訂在了餐廳中部的位置,周圍被其他桌圍住,不像靠邊的位置那麼安靜,若不是對方是希爾奧拉,他可能會選擇靠邊相對安靜的位置。
希爾奧拉落座後,并不等侍應生把菜單拿來,就說:“這個位置,是不是……”
“什麼?”李森嶼隐約猜到他想說什麼,但既然對方沒有完全說出來,那他就當不理解,不知道。
希爾奧拉看看他,最後搖頭:“沒什麼。”
“不過說好了,位置你訂,飯我請。”
吃人嘴短,拿人手軟,李森嶼不想欠他的,拒絕:“不然AA吧?”
“我還沒這麼窮吧,”希爾奧拉笑,“等下不是還要帶我逛逛這座城市,一頓飯就不要争了吧?”
“你說呢?”
再費口舌,這頓飯就結束不了了,李森嶼隻好答應:“好。”
等菜上齊的功夫,因為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雖然提前做過一些功課,可在看到希爾奧拉本人之後,好像什麼都不想說了。
而且,這家夥從坐下點完菜到現在,眼睛就沒從他身上離開過,如炬的目光似乎能把他燒穿。
他腰杆挺得溜直,垂眸盯着自己的手,想讓自己忽略對方的目光,但他做不到,因為那束目光就像兩根針,紮在他身上。
菜怎麼還不上,他要投訴了!
李森嶼想着,擡頭,正對上希爾奧拉的目光,很不自然,要移開,對方就道:“我們今天坐在這吃飯,就算朋友了吧?”
這人對朋友的定義怕是比酒肉朋友還淺顯。
李森嶼沒有回答,隻是看了他一眼,便重新低下頭。
又過了一會,希爾奧拉:“我能問問你,為什麼讨厭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