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良玉往後挪了挪,扯出一個十分勉強的笑容:“我就不用了吧,我感覺我一點事兒都沒有。”
“别怕,我會輕點兒的。”
狹長的眼眸一彎,少年不由地後背一涼。
男人冰涼的手指點在他的額間,他體内的靈氣卻是熾熱的,侵入他的身體,肆意地遊走、探查。
梁誡的表情逐漸嚴肅起來,他垂眸看着少年。
葉良玉也跟着緊張起來,他不會已經看出什麼來了吧?
靜默了片刻,梁誡收回自己的手。
但他卻沒說什麼,隻是默然地從懷中掏出一個青玉瓶。
“把它喝了。”
葉良玉接過梁誡手中的瓶子,試探性地晃了晃,裡面是像是水。
打開瓶蓋,湊近聞了聞。
“怎麼,怕我下毒?”梁誡挑了挑眉。
少年沒有言語,默默地将瓶子裡的東西喝了個幹淨。
一股濃厚的鐵鏽味充斥在他的嘴裡,帶這些去溫熱和甘甜。
“味道好難喝。”他心說。“而且很怪。”
但是這東西剛進入他的身體裡,就感覺一股熱意溢了出來,直直地向他的丹田探去。
不大一會兒,少年長舒了一口氣,感覺自己胸前的郁結消散了。
“這什麼好東西?”狗牙兒湊上去問,不由地抿了抿唇道:“給我也嘗一口,還有嗎?”
葉良玉将手裡的瓶子遞給他,狗牙兒連忙接過,仰頭就往自己嘴裡倒。
可惜早就被少年喝了個幹淨,他懸吊半天,也就隻有一滴落在他的舌尖。
狗牙兒将那股熱意卷進嘴裡,砸吧了兩下。
“味道好怪。”
“诶?身體突然好熱……”狗牙兒隻感覺自己的身上瞬間浮出一層汗來,像是身墜熔爐一般。
他不由地扯開自己的衣領,扇了扇風:“這什麼東西,春藥?”
“如果是春藥,為什麼他沒事?”梁誡不由笑道。
狗牙兒瞥了一眼身旁的少年,也疑惑道:“誰知道,我喝了一滴都熱得不行。”
“他身體有問題。”
葉良玉白了他一眼,“你怎麼不說是你有問題?”
“我身強體壯的,從小就沒生過病!”狗牙兒說着,額頭已經布滿了一層細小的汗珠,他便要去解自己的腰帶。
葉良玉抄起一旁的枕頭就砸在他身上,“你是不是發瘋?”
狗牙兒從床上爬起來,嘴裡一直嘀咕着:“好熱好熱。”
然後沖出屋子,連滾帶爬地下了樓。
葉良玉連忙跑到窗邊查看,就見麻布少年一路疾行,直接跌進了門口的水缸裡。
少年茫然地回過頭看向梁誡,“他這是怎麼回事?”
“不是說了嘛。”梁誡面帶笑意。“春藥。”
“那我為什麼沒事?”葉良玉道。
“你忘了?你不是不舉……”
“梁子骞!”
“诶,不許急眼!”
“你這小孩,是不是玩不起!”
……
漁村的南邊,有一座四方小院。
女子正在院子裡灑掃,篩一篩玉米糁,澆一澆菜地。
廚房的竈火上炖煮着,香味透過門窗彌漫了出來。
她走出院門,打算将門口堆放的垃圾背到巷子口。
有些吃力地将垃圾背到了背上,卻險些摔到。
突然,她感覺一雙大手拖住了她。
女子難掩驚喜,連忙回頭去看:“夫君?”
卻對上一雙深邃的眼眸,眼前哪裡是她的夫君,是一個玉面少年郎。
周娘吃了一驚,又連忙道謝:“多謝小公子。”
“無妨。”葉良玉道。
狗牙兒上前接過周娘手裡的袋子,和葉良玉兩個人一起帶到了巷口。
周娘連忙跟了上去,“其實我自己來就成,真是麻煩了。多謝多謝。”
“沒事的,舉手之勞。”
周娘有些不好意思,眨巴着眼睛開口:“那正巧,我剛做好飯,不如就跟我回家一起吃?”
卻不料兩人立馬應聲,又道:“真是叨擾了,可以再帶上一個人嗎?”
話音剛落,就見梁誡從巷口冒出頭來。
周娘茫然,卻又不好拒絕,畢竟受人恩惠。
“啊,沒事沒事。一起來吧,我今日的飯菜做的有些多。”她笑了笑,迎着三人進院。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忙不疊跟了上去。
“她看起來也不像是妖祟啊?”狗牙兒湊到葉良玉的耳邊小聲道。
葉良玉瞪了他一眼,“閉嘴,你一會兒少說點兒話。”
狗牙兒癟癟嘴,又湊到另一邊對梁誡道:“我說的不對嗎?她看起來挺溫和的啊……”
梁誡點了點頭,“可是妖怪也不一定必須要兇神惡煞,你沒有聽過:‘妖最善蠱惑人心’嗎?”
說着,他擡起眼眸看向女子的背影,眼神一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