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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囚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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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立”了是什麼意思?

男人的背一下子佝偻了下去,從喉嚨裡露出幾個音節,歎息似的:

“……出去吧。”

他那個時候想說什麼,但是被母親抓住手臂硬扯了出去。下意識回頭張望的時候,記得當時窗外昏暗的天空,還有空中盤桓着的,遮天蔽日的烏鴉,全部都被慢慢掩上的厚重的木門隔絕在視線之外。

“砰!”

子彈的破風聲驚飛了窗外的鳥,烏泱泱的一大片,于是他們選了棺材,埋了他。

那天他們準備了兩塊墓地,相鄰的,心照不宣的。

在那之後不久,女人也相繼去世,于是他用那塊之前早就準備好的墓地也埋葬了她。

所有都感歎,她像自己扮演了一輩子的《茶花女》的女主角瑪格麗特那樣,死于肺病,臉上說不出的唏噓,隻有他知道,女人也是死于子彈。

那顆被男人親手扣下扳機打出的子彈,貫穿了一個人的後腦,帶走了兩個人的生命。

再後面,失去了那個龐然大物庇護的人們為了勉強生存,□□,偷竊,搶劫,拐賣……實在做不來,又沒有錢的,就隻好餓死,也許是凍死,又或者随便是什麼死法。

——冬天是很适合死人的季節,不用擔心屍體腐爛,大家都盡可能的深居簡出,運氣好的話可能幾個月都不會被發現。

又或者發現了也沒有人可以管。

他完美繼承了父母雙方的優勢,長了一張好臉,聰明伶俐沉穩早熟——這樣的孩子總能賣上一個好價錢。

在一次失手殺死了某個不懷好意摸進家裡的陌生人之後,他主動找上了組織,加入了烏鴉的巢穴。

從那時起,阿納托裡·米哈伊爾維奇·拉斯柯爾尼科夫就算是死了,取而代之的是組織的黑澤陣。

黑澤陣将手伸進口袋裡,首先摸到的是一個扁平的形狀,下意識地一怔才想起來,是之前那個店主給的巧克力。

用手一起抓住隻有小孩才會喜歡的小零嘴,摸出來那隻被壓在最下面的首飾盒子,打開,是一隻銀質底座托着森綠色翡翠的戒指。

據說是求婚時候送的,當初被藏在了壁櫥背面的暗格裡,這才逃過一劫。

黑澤陣抽出一條銀鍊從中穿過,從頸後擰緊,于是戒指就變成胸鍊,墜在脖子上。

少年從守墓人的小屋裡面借來了掃帚,一點一點開始掃雪,專門跟在飛鳥徹羽後面掃。

飛鳥徹羽本來隻是老老實實地站在一邊看着,倒騰着小短腿讓了幾次,都被黑澤陣一步就追了上來,瞪大眼睛控訴他也沒用,實在被掃帚趕得沒處躲,隻好折回去撲在黑澤陣身上,環住他的腰不撒手。

黑澤陣早就被他撲習慣了,順手給他正了正帽子,輕輕用力撥,飛鳥徹羽怕他再掃他,也不肯撒手,就環住他的腰轉到黑澤陣的身後,像條小尾巴似的,亦步亦趨地墜在後面,一直到他掃完才肯松手。

目送着黑澤陣拎着掃把回去還的背影漸行漸遠,飛鳥徹羽終于有機會,可以仔細觀察墓碑的主人:

湊近了看,上面的照片一男一女,男人和黑澤陣如出一轍的銀發碧眼下三白,女人和單看臉和黑澤陣有六分相似,男人是軍官打扮,看起來還挺厲害的樣子,女人妝扮精緻,看起來可能是藝術從業者。

——飛鳥徹羽确認這應該就是黑澤陣生理意義上的父母。

真的很像欸,就像是從父母這兩張臉上挑了各自優越的部分,組合起來的。

飛鳥徹羽站在兩座墓碑中間,左看一眼右看一眼,認真對比着他究竟是哪裡來自于母親,又是哪裡來自于父親。

于是黑澤陣回來的時候,就看見飛鳥徹羽捧着一隻殷紅的蘋果,對着自己母親的墓碑嘀嘀咕咕。

順風将他的聲音一字不差地傳到耳朵裡,仔細分辨,聽清楚他在很認真地跟自己的母親說話,塞壬空靈似鲸鳴,清脆如鳥啼的音色聽起來很像是祈禱。

他肯定沒有做過禮拜,也沒有見過别人許願,所以想到什麼說什麼,理直氣壯地提要求:祈禱母親保佑黑澤陣不要秃頭,不要皺臉,不要變醜,平安順遂,心想事成,做飯不要加辣,糖也少加……

到最後實在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說的,就開始夾帶私貨,問能不能保佑他們發财。

在各種傳統的西方神話故事中,“蘋果”總是作為“誘惑”的具象化代名詞:

在希臘神話中,為了争奪紛争之神厄裡斯奉上的金蘋果,衆神之母赫拉、智慧女神雅典娜、愛神兼美神維納斯争奇鬥豔,百般許諾,希望負責裁決的王子帕裡斯将金蘋果審判給自己,後因赫拉和雅典娜對裁決結果不滿,直接導緻了特洛伊戰争。

而在聖經的故事裡記載,最初的人類,亞當和夏娃,在毒蛇的引誘下偷食禁果,被逐出伊甸園。

黑澤陣在此之前一直不明白,區區一隻蘋果的誘惑,如何就足夠将其引誘的醜态百出,但是現在隐隐約約懂了。

好吧。

黑澤陣如是想到。

我原諒赫拉和雅典娜的過錯,寬恕亞當和夏娃的罪責。

……他的蘋果哪來的?

“你偷人家的貢品?”

什麼叫偷?!太過分了!

飛鳥徹羽瞪大眼睛控訴他:“我經過了墓主人同意了。”

“你能和死人對話?”

“死了太久就沒辦法了,形成鑲合體的情況除外。”

黑澤陣用一種很是懷疑的目光掃視着他:所以你是怎麼“被同意”的?

“我問他,反正你不吃也會壞掉,分我一個行不行?”飛鳥徹羽癟癟嘴,鼓起臉頰,被凍得紅紅的臉蛋看起來也像是一隻蘋果,“反正他沒說不行,那就是默認了。”

當事人都沒講什麼,你更不能說我了。

黑澤陣在“當衆把他屁股打開花”和“回去之後把他屁股打開花”之間糾結了一下,最後選擇擰了他的臉,明明沒用力,飛鳥徹羽表現得很痛似的,非常真情實感地哀叫出聲來。

被打掃過後的地面還算幹淨,黑澤陣坐在地上,倚靠在墓碑上,拍拍身邊的位置。地面上又冷又硌,飛鳥徹羽不想委屈自己的尾巴,思考了一下,決定坐在他的腿上。

黑澤陣沒說話。

阿陣也默認了。

“……今天是我生日。”

可是今天是聖誕節?

“這麼厲害?”

雖然飛鳥徹羽家裡沒一個活物信教,但是和耶稣同一天生日還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

“……東正教的聖誕節不是在十二月。”

“那我們明年你再過生日的時候,去十二月過聖誕節的地方好啦。”這樣所有人都會給你過生日啦。

他似乎覺得這個建議實在有趣,嘻嘻哈哈的把臉埋在小熊身上,笑得東倒西歪。

“……再笑就把你挂在路燈上。”

飛鳥徹羽拉平嘴角,放平呼吸止住笑……

好像聽到了什麼聲音?

隐秘在寒風之間的,幾不可聞的呼吸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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