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許,我們來的不是時候?”
髭切帶着膝丸姗姗來遲,和其餘幾位同僚一起笑眯眯地看完了鶴丸和澤田熏之間的互動。他的眼神似是偶然和三日月宗近撞上,便有了決定。
見有沒見過的外人在場,澤田熏連忙手腳并用地從鶴丸身上下來,裝作剛剛什麼也沒發生地問:“你是誰呀?”
但她有點紅的眼角已經說明了一切。
“哇,你幹什麼?”她被髭切突然的動作吓得後退一步。
隻見髭切單膝跪地,視線微低,鄭重地自我介紹道:“源氏的重寶,髭切,請多關照。”
膝丸,就拜托了。
而此時一頭霧水的膝丸見阿尼甲認可了新來的主人,也同樣跪地自豪地說道:“源氏的重寶,膝丸。”
澤田熏很懵地撓了撓臉頰,她、她是不是也要想一個很厲害的稱号,想了半天,澤田熏想不出來,于是決定跳過前面的名詞,直接進行自我介紹:
“你們好,我是……”被鶴丸的視線一盯,澤田熏險險止住脫口而出的名字,轉而郁悶道:“你們可以叫我香草。”
她的名字源自薰衣草?,而薰衣草的别名又叫香草,偶爾她的家人也會用小香草來喚她。
鶴丸不着痕迹松了口氣。
亂藤四郎和五虎退彼此看了看,也同時上前一步。
亂藤四郎:“我是亂藤四郎,是兄弟中少有的亂刃喲,請多指教~”
五虎退:“我是五虎退,那、那個,雖然沒有擊退老虎,但、但也能保護主人。”
“該老爺爺我了嗎?”三日月宗近以袖掩口笑道,舉手投足間俱是從平安京延續至今的風雅,“三日月宗近,嘛,據說是“天下五劍”中最美的一把,不過些許虛名罷了。”
加州清光握緊了刀柄,他嘴唇翕動,最終還是沒有跨過心裡那道障礙,選擇了沉默。
澤田熏倒也沒有很在意,畢竟她已經知道了加州清光的名字了嘛,但她轉過頭,用一雙期待的大眼睛目不轉睛地盯着鶴丸看。
鶴丸國永很上道,他的眼瞳裡蕩着細碎的金光:“我是鶴丸國永,曾經輾轉侍奉過多位主人,可以說是很有人氣的刀哦。不過現在,我是你的刀。”
風吹過他的發尾,陽光正好傾灑而下,雪白的鶴低頭,眼裡隻倒映着一個人的身影,奈何……
“好酷!”澤田熏激動地跳起來,為他瘋狂鼓掌,她腦子裡突然冒出一個主意:“我也要當一把刀,叫什麼名字好呢……”她轉着圈圈自言自語,“有了,我要叫蛤蜊丸!”
“不,”她下秒又否決了這個想法,“蛤蜊丸好難聽,那我就叫千花丸。”
鶴丸國永哭笑不得,孩子想玩角色扮演,那就随她玩吧。
澤田熏興緻勃勃,她一一比對她和在場的刀的區别,發現了一件非常嚴重的事:“我也要穿……”她指着髭切和膝丸,一時形容不出來這是個什麼感覺,隻好籠統地說,“我要穿和那兩位大哥哥一樣的衣服!”
這樣會更酷,澤田熏超喜歡西裝!
髭切驚訝地睜大眼睛:“呀?姬君喜歡這樣的衣服嗎,那我和吼吼丸還真是榮幸。”
吼吼丸?剛剛那個大哥哥自我介紹時是叫這個名字嗎?
記性很好的澤田熏陷入了疑惑。
馬上,膝丸就肯定了她的記憶,他頗有點崩潰地反駁道:“阿尼甲,是膝丸啊膝丸。”
“哦哦,好的,小綠丸。”
膝丸徹底破防了。
澤田熏呆呆地看着,為什麼,她覺得,那個叫髭切的大哥哥是故意在逗膝丸哥哥的樣子?但看起來又不像是裝的。她深深地迷茫了。
鶴丸國永無聊地移開目光,也隻有膝丸那個濾鏡八百年厚的兄控,才看不出髭切是演的。他擡步走到粟田口的面前,詢問道:“你們那有适合姬君穿的衣服嗎?”
亂藤四郎目測了下澤田熏的身高,遺憾地搖搖頭:“她太小了,哪怕是我們最小的衣服,也大了不少。”
畢竟短刀的人形外表多在十一到十五歲的少年之間,而澤田熏恐怕隻有六七歲,身高的差距還是有的。
耳朵聽到一點的狐之助湊過來,舔着爪子說:“可惜我的通訊器在這個本丸徹底斷了信号,不然還可以通知時之政府送點物資來。”
原本它的想法,就是先把澤田熏帶去時之政府正式入職,再申請足夠的物資補貼經營一個嶄新的本丸。
“這樣嗎……”鶴丸國永憂慮地皺起眉,“但姬君,不可能一直穿着這件衣服。”
就拿最簡單的一件事來說,澤田熏總不可能一直不洗澡吧,而她要是洗澡的話不能沒有換洗的衣服吧,這真的是個迫在眉睫的難題。
亂藤四郎沉思片刻,提道:“或許,我們先用浴衣換着,用剪刀把那些下擺過長的地方剪掉。”至于美觀,這個時候就不考慮那些了。
“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晚上,鶴丸國永帶着膝丸一起把許久未用的屬于前審神者的浴室清理了一遍,膝丸很有幹勁,或者說,自從今天見面以後,鶴丸國永就覺得膝丸一直隐隐有種十分興奮的感覺。
他随口問:“感覺你和之前有點不一樣了。”
“這麼明顯嗎?”膝丸有點不自在地摸摸後腦勺,露出一個傻傻的笑,“因為阿尼甲身體好了不少,我很高興。”
他興高采烈地說:“有了新的審神者的靈力,阿尼甲一定會好起來的。”
鶴丸國永不着痕迹掃了他一眼,并不吭聲。本丸裡沒有刀比他更知道暗堕的後果了,暗堕一旦開始,幾乎沒有逆轉的機會,髭切殿的結局恐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