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夢魇裡的女生,睜開眼,視野從黑暗到明亮,恍惚間交織出一個長發男人的幻象。
——舒律娅,吻我。
刻印進靈魂的指令,讓慣于服從主子要求的女仆,在不清醒的狀态下也能低垂着眼,吻了上去。
失去先機的少年被恣肆地輕薄着,瞳孔放大,呼吸驟停。
中原中也戴起的,試圖遮掩心聲的衛衣兜帽落下,顯出了紅到耳朵根的輕淺血管。
風聲、水聲,落花聲,悉數離他而去,隻剩下内心鼓動的噪音喧嘩不已。
半睡半醒的女生,脫了力,往後一倒,複又被拉入睡夢。
雙唇分開的一瞬間,赭發少年低下頭,單手托住戀人的後腦勺,重新投入烈勝熔漿的絞纏。
炙熱的心潮侵蝕了中原中也的理智,污濁的慾望吞沒掉他的意猶未盡。
他無師自通地張開嘴,吃掉了那朵粉豔豔的花蕊。舌頭靈活地頂開女生的牙關,縱情攫取着屬于戀人的每一份吐息。
他是封官加爵的臣子,在君王的授意之下得以肆意地攻城略地。
他一口一口地吃着女生的舌頭,連同她不适的輕哼聲全數吞下,來回渡着纏綿的情意。
兩人口腔内的津液混合在一處,如同中原中也渴望的那般密切,又在吞咽的時分,感到格外地不滿足。
少年初嘗情.事,自學成才。他撫平戀人輕蹙的眉頭,在心裡承諾會讓對方從中體會到舒适。
個中滋味品嘗得愈多,名為慾望的怪獸就愈發地膨脹。一旦獲得了,就分分秒秒都想要擁有。
那些污穢的、肮髒的念頭,最終與融合的涎水一齊,被少年一五一十地接納,盡數吞進了他的喉嚨。
開滿枝頭的報春花招展,一如它的花語。
是初戀啊。
和暖的東方吹拂,搖晃着滿樹枝葉。脫離牽絆的花瓣簌簌而下,抖落一地的風情。
日頭由明轉昏,一邊躲貓貓的草叢裡,鑽出一堆的小蘿蔔頭,原來是幼兒園的踏青活動。
食髓知味的中原中也連忙脫下外套,蓋住了心上人展露的肩膀,女生半遮半掩的臉蛋露出來,難蓋容顔瑰麗。她的唇色是紅馥馥的,顯然是被飽嘗過一頓的形象。
嘴角還殘留着沒來得及吞咽的銀色絲線的少年,比了個噓的手勢。
一群小孩紛紛捂住嘴,一副義薄雲天的模樣,轉頭就七嘴八舌地跟他們的幼教老師打起了報告,“老師!我看到一個哥哥在偷親姐姐!”
中原中也:“……”這群小崽子。
世初淳這一覺睡得挺熟,醒來後發現自己躺在公園的椅子上,頭靠着中原中也的大腿。
難怪她的左邊脖子和肩膀酸酸漲漲的。别是落枕了吧。
少年也不看她,單遠眺着遠邊的落日,好掩飾住燒紅了的面部。口頭問着女友,夢到了什麼。
世初淳揉揉自己的肩膀,說,她夢見自己在路口撿錢,走一步蹲下來撿起一張紙币,走一步蹲下來撿起一張紙币。
她開心壞了,撿得腰酸背痛,可是一覺醒來,什麼也沒有了。
玩滑滑梯的幼稚園的孩子們,發出了倒喝彩的聲音。
聽了一耳朵告狀的幼稚園老師,領着孩子們,歉意地朝小情侶一笑。并在心裡認為,如果開庭的話,女方的罪名是不浪漫。
“有的。”原本默不作聲的少年,回過頭,忽然插了一句,“你已經擁有了橫濱最大的寶藏。”
“老師,我也要親親!”小孩的叫喚聲忽然掀起。
本該順應學生請求的幼稚園老師,順從地抱起了孩子。人在兒童的額頭彈了個鋼镚。
小孩沒能迎來想要的親親,還被彈了腦門,嘴一咧,哇哇地大哭出聲。
“你剛才說我有什麼?後面沒聽清。”被幼稚園老師和小孩間的互動吸引了目光的世初淳,轉頭看向少年,驚疑道:“中也,你的臉怎麼這麼紅,太陽曬的,還是過敏了?”
才不是……
剛獻祭了初吻,就被一群小孩子當面撞破。和女朋友親密一下,還可能教壞了幼兒園的小朋友。
現在,還得回答女友自己偷摸着一親芳澤的問題……
少年别扭地轉頭,口氣悶悶的,“沒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