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知道呢。”
理智與沖動,轉換也不過一念之間。一手書寫了舞台劇劇情的少女,笑了笑,輕聲許諾,“我答應你。下一次,下一次,我一定會帶你逃走的。”
他沒要求過這個啊!雖然内心的确是非常、非常想逃跑的沒錯。
和世初一起,逃到其他人找不到的地方,躲一段時間……好像想想也不差。
不,不對。澤田綱吉晃晃腦袋,懊惱自己的動搖。
麻生班長、京子、笹川大哥、山本武,全班同學努力了那麼久,就連外校的三浦春也被拉過來幫忙了,他怎麼能在這個時候當逃兵,辜負了大家的努力!
在後台人員的注目禮下,澤田綱吉頂着張視死如歸的臉上台,就台風而言一塌糊塗。
第一排坐着的年邁教師扶了扶老花鏡,她任教四十餘年,抖得像篩糠的勇者還是第一次見。
這場舞台劇麻生班長是下了血本的,班級每個人員都佩戴了耳麥,無論正式演員還是後台道具組。耳麥通過調整頻道,可以單向聯系也可以群體發言。
場景設置精良,裝束美觀巧緻。連聖騎士佩戴的武器出鞘,也能聽到铮铮作響。
世初淳今天第三十二遍翻看劇本,咨詢作為保留項目的惡龍角色表演者。
據說對方從頭到尾沒有來彩排過一次,具體名字也被麻生班長捂得死死的。“現在能說了吧,演員的名字?”
“一個絕對能本色出演的人。”麻生班長照舊賣着關子。
門口有人進來,世初淳擡眼看去,沒有眼鏡加持的情況下,隻看到一團糊。
“世初,你還記得自己欠我一個人情吧。”麻生班長活力四射的聲線響起,“我不是什麼挾恩圖報的人,但可愛的小世初絕對是投桃報李的吧。”
“來,拿着這杯滾燙的白開水。”
戴着厚手套的班長,往她手裡塞了冒着白氣的紙杯。
世初淳被燙得厲害,條件反射地抽回手掌,一不小心将杯子甩到了來人的身上。
“啊咧咧。”
麻生香子誇張地讀出早背好的台詞,“抱歉抱歉,雲雀委員長。你的校服從裡到外濕掉了,等下要怎麼巡視校園?來,我們後台最不缺的就是裝備,換件禮服先吧。”
近距離、大範圍潑灑的液體,使得接到風聲來到此處的雲雀恭彌躲避不及。
要動怒的他,偏被潑了自己制服的人攥緊衣角。一群女生圍了上來,整得他怒火中燒,不能發作,隻能被動地由她們七手八腳地推進房間裡換裝。
一起被推進房間的世初淳再三道歉,在雲雀恭彌黑着的臉裡,面對着牆角反省。
過了十幾分鐘,外面的門敲了幾下。說雲雀委員長的要等等,适合他尺寸的服裝暫時沒找到。
班長大人,你為什麼要這樣?世初淳抵住要關閉的門闆,沖麻生班長做口語,雖然并不指望對方領會貫通。
她要出去,得到麻生班長全方位的壓制與威脅。
“你現在出去,是想雲雀恭彌拆了整個舞台嗎?沒到你們的戲份,耐心等着吧。拿好這個手铐,拷住雲雀委員長,舞台劇的成敗就靠你了!”
“加油!”
“世初,我看好你哦!”
她并不看好自己啊,麻生班長哪來的自信?
班長瘋了,是世初淳猜出麻生班長的意圖後的第一念想。
被趕鴨子上架的世初淳,無論應不應下麻生班長的無理要求,都沒法子力挽狂瀾。
人很難改變其他人的意志,遑論她要以一己之力,改變麻生班長和其他同謀者的主意。
當甩手掌櫃一時爽,放任局勢走到今日這個地步,難免走到火葬場。
世初淳隻能在雲雀委員長厭惡她,舞台劇成功,和雲雀委員長厭惡她,舞台劇失敗兩種結果裡選擇。
被當做羔羊獻祭給惡龍的世初淳,思量了一下舞台劇對應的角色。
現實中的她和雲雀委員長,還真成了舞台劇裡相互桎梏的關系。
她曾經讀過一句話,叫做隊友祭天,法力無邊。
初讀覺着趣味,再看也暗自發笑。隻是萬萬沒想到,自己會有天會成為祭天的隊友,法力無邊的是身邊随時暴走的雲雀委員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