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姜子牙。

這個老頭子從前還給過仙丹給他。

玉衡捏決，鋒利如利刃的金光紛紛刺向烏鴉，姜子牙一時背上手肘沒有烏鴉爪子抓住，他驚呼地摔落在地上，姬發趕緊扶他，他爬起來揉着屁股，“哎呦……”

“老人家。”

姜子牙知曉姬發要放棄西岐城，十分不贊同，兩人争論時，遠處飛來雷震子，它嘶鳴聲吓得三人做好防備動作。

雷震子落下，嘴角看見玉衡咧開，叽裡呱啦和姬發說着聽不懂的話。姬發聽懂似的點頭，笑容燦爛地偷看玉衡一眼，

它可以雙手握着兩人回去，玉衡主動提出自己可以法術。他跟在雷震子旁邊往西岐飛，俯視身下開始變得空曠滿是黃沙的土地，田裡麥子已經枯萎，自然也沒有耕種之人。

“你不是在朝歌嗎？”姜子牙轉頭，問玉衡，“你不會來當奸細吧？”

“……”玉衡笑了，斜了他一下，“嗯。”

姜子牙：？！

看這老頭烏漆嘛黑的臉，他心想，說不定楊戬他們也在西岐城，既然如此，他們也都聽這個老頭的，頓時玉衡想到了個好主意。

他問，“那個楊戬和哪吒呢？也在這裡嗎？”

姜子牙不是糊塗人，一開始和這個十幾歲小女孩相處，是姬發和殷郊追到自己懸崖邊，她就突然出現，他就懷疑她是不是妖，女娲廟後就更加重懷疑，看起來人畜無害，壞心思姑且沒有，這應該是個修煉邪術的孩子。

可惜現在沒有法力，不然就能看出她是人是妖了。

“你……到底是人還是？”姜子牙還是忍不住問，妖在他嘴裡翻滾幾圈，面對這張仙氣脫俗的臉又咽下去。

妖也不長這樣的。

沒輪得到玉衡回答，姜子牙旁邊的姬發就情緒激動給他辯解，“老人家，小玉不是妖，她是會法術的好姑娘。”

姜子牙聽到這裡，眼睛都瞪大了，玉衡倒是十分開心，笑意盈盈地看着姬發，這種感覺還是不一樣的，就跟姬昌覺得自己是好妖差不多。

姜子牙也轉而看姬發，灰撲撲少年臉上出現绯紅，耳朵都是異色，長歎一聲，英雄難過美人關。

底下西岐士兵見到他們很是興奮，都叫着侯爺。玉衡發現一個熟悉的身影，咿咿呀呀帶兵器跑上來。

是小啞巴。

雷震子落在城牆上，那裡站着一排士兵老臣，在他們站穩後紛紛迎上來。玉衡不認識他們自然也沒有感想，他隻是覺得很有意思，這裡的人跟朝歌不一樣，那裡等級森嚴，動不動就磕頭下跪。

這群人圍着姬發尤其年長的，跟對待自己的孩子般慈愛地看着他。

“西岐有救了！”玉衡聽見他們欣慰地笑着說。

他們準備把希望放在姬發身上？實在有些愚不可及，反正玉衡不太看好，他們這西岐比冀州還要不行，怎麼打得過商軍。

姜子牙已經找了個角落坐下，他剛也想過去，一個白胡子的老頭走到他面前，将他認作仙人行了個禮，頓時眼裡全是希望，“姑娘，你可有法力？”

有個曾經當過質子的男人接道，“這可是我們未來夫人！”

“對啊，她就是小玉姑娘，侯爺在朝歌就喜歡的小玉姑娘。”他們七嘴八舌補充道，姬發已經滿臉通紅，小啞巴在旁邊拍他的肩膀，笑得憨厚。

這個老頭看起來溫文儒雅，應該是跟在姬昌身旁的老臣，這朝歌的人都長得挺善良，玉衡緩慢點頭，猜出他的想法。

散宜生不由恍然大悟，他對待玉衡更加恭敬，觀察這位不似常人的小姑娘，面如凝脂玉，唇微紅，渾身仿佛帶着淡淡光暈，仿佛從昆侖而下的仙子。

這下好了，西岐真的有救了，真是天助我西岐！他慈愛地說，“原來是未來的侯爺夫人。”

這頂帽子扣得玉衡有點别扭，特别是他看待自己像救世主般的眼神，他轉身，眺望遠處，黃沙滿天，鄧婵玉他們應該快要來了。

麻煩死了，他應該得弄個泥人的。

城門下有護城河，他念咒，幾縷水竄入地上黃沙，不一會兒就出現個人形，他莞爾，低聲道，“去。”

身後姬發收回視線，他擔心地看着各種老臣和士兵，感動之餘忍不住問道，“你們怎麼還沒撤入岐山？”

“西岐全民皆兵，願追随侯爺和殷商決一死戰。”白胡子武将說道。

“殷壽要的人是我，我不希望你們因我而死！”已經有太多人在他面前死去，就算他懦弱也好，隻想身邊人能夠平安。

玉衡側眸，倔強年輕的少年郎眼裡全是悲傷，他還是太年輕，此刻孩子氣地準備獻祭自己，或許是因為那個使臣的話，不得不說，殷壽絕對是迷惑人心的一把好手。

就算姬發真的投降，他也未必放過西岐百姓。四大伯候已反，還有許多小伯侯，要是不屠盡西岐，恐怕難以服衆，也起到震懾作用。

真是傻得可愛。不過似乎在他彷徨的世界裡，犧牲自己保全所有人，應該是最好的辦法。

他忽然覺得姬發很可憐。

沒有法術，最敬重的兄長和父親都離世，稚嫩的自己被推上侯爺位置。

随着吹角号的聲音，商軍已經趕到，巨大的魔家四将威武地舉着各自法器。散宜生已經吓得不輕，他走到玉衡旁邊，眉毛都皺成一團，“小玉姑娘，這可怎麼辦啊？”

玉衡不慌不忙，旁邊左顧右看，又盯着護城河的姜子牙好像在觀察什麼，他歪頭，這位前仙人沒準就有法子，“老頭子，快點出主意，你不是要幫姬發嗎？”

姜子牙眯着眼睛，夕陽光打在身上，他悠哉悠哉地反問，“小丫頭片子，我什麼時候說了。”

玉衡才不相信，他瞪眼睛，“你說沒說。”如果這老頭子沒用，他就把他殺掉，讓他敢騙姬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