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短的時間内,他能去哪兒?
季洵看到旁邊有幾家雜貨鋪,還有不少飯店。
大家才一起吃過飯,方傾應該不會是又餓了,去飯店買吃的。
大概率是跑了這一路跑渴了,找個地方買一瓶水?但萬一他是去飯店買水了呢?
季洵不敢耽誤,迅速挨家挨戶地沖進去問。
“您好!剛才有沒有一個穿黑色短袖的男生來過?”
“不好意思,剛才有沒有一個和我同歲的男生進來買東西?”
“抱歉,您有看到一個穿黑色短袖的男生進來嗎?”
“沒有。”
“沒看到啊!”
“黑色短袖?沒見過。”
眼見着大家都沒見過方傾,季洵不由得更着急了。
他迷茫地站在街邊,四處尋找方傾的身影,卻終一無所獲。
街邊,幾個中年男人在聊天。
“你看,就這家酒吧,”一個人用手指頭點着遠處那家酒吧,啧啧稱奇:“這種酒吧開到現在還沒關門,也真是邪了門了?”
“怎麼了?”旁邊一個人抽了口煙,笑問:“人酒吧開的好好的,怎麼就該倒閉了呢?”
“這麼說,你不知道這酒吧是給什麼人開的?”
“啊?酒吧還能是專門給什麼人開的?喝酒的人呗!”那人道。
起頭的那位笑起來:“哈哈哈,跟你說了你也不懂!反正你這樣的……”
他說着,用手在另外那人身上一比劃:“别進去就完了。”
“我進去怎麼了?還能讓人家給轟出來啊!”那人沒明白,隻是笑,又抽了一口煙。
“轟出來倒沒什麼,”另一人也笑:“就怕給你迷暈了弄床上去!”
“弄床上去?就算真給弄床上去了,我不也是占……诶?”抽煙的男的一打岔,忽然明白了。
“卧槽!”他驚道:“不會吧,那種地方?”
“啊。”
“那、那種人聚會的地方?”
“嗯哼!”
“卧槽那怎麼也沒個人告訴我啊?這我要是進去完之後弄出誤會了可!哎喲喲,卧槽咱去别處聊吧,别在這兒了行嗎我有點瘆得慌。”
他們沒有注意到,剛剛還站在兩人旁邊的一個白色短袖的男生,已經早早的不見了蹤影。
季洵一把推開酒吧的門。
冷空氣撲面而來,方傾詢問過後,掃了眼四周,随即直奔音樂和舞池的方向。
他剛進門,一道白色的亮眼燈光就打在了他的臉上。随即是酒吧衆人狂熱的歡呼聲。
滿眼都是紅色的燈光。所有人的衣服被罩成了猩紅色,隻有站在門口的季洵,被頭頂燈光照得渾身雪白。
舞台上的DJ歡快地一笑:“哎呀帥哥,歡迎歡迎,真是很巧啊剛剛進門就被選中了!”
“可以請您到台上來和我們一起唱首歌嗎?”
季洵沒有猶豫,直接走上了台。燈光追随着他的身影,直到台上。
旁邊的吉他手見他這麼爽快上來了,也沒多想,就直接遞給了他一個打開的話筒。
季洵接了過來,用手指輕輕拍了拍:“大家好啊!不好意思,我是來找人的。方傾,你在這裡嗎?”
方傾坐在一張小桌上,剛灌下去半杯高度數特調。忽然聽到舞台上季洵的聲音,于是疑惑地一擡頭。
眼神都已經迷離了。
滿目猩紅色之中,季洵站在舞台上,在聚光燈下,渾身白得耀眼。
像忽然闖入了凡人心髒的天使。
舞池很大,兩人離得很遠,方傾更是浸泡在紅色燈光中。
但這一擡頭的功夫,季洵還是直接認出了方傾。
并且在第一時間看到,方傾的身邊有個明顯對他有意思的男人。
季洵趕忙匆匆道了歉。歸還話筒後,迎着擁擠的人群,艱難地往方傾這邊走過來。
然而舞池裡的所有人都已經看到了季洵那張帥臉。
沿途有些人就不讓他走:“小哥哥,可以留個聯系方式嗎?”
季洵根本不想說話,分開衆人,隻是一門心思往方傾的座位走。
那男人穿件設計繁瑣的襯衫,眼裡隻有醉的趴在座位上的方傾,根本沒注意到季洵在靠近。
他看方傾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便悄悄地把手放在了他的腰上,就要作勢掀他的衣服。
手剛碰到眼前這個男孩子那令人銷魂的腰,他手腕就猛地一疼,被沖過來的季洵生生地掰開:
“哎哎哎——!”那人手腕疼的直叫喚。
季洵手上用勁,說話卻異常斯文:“你在幹什麼?”
好事被打斷,那人立刻火了:
“我跟這個小哥哥聊聊天,礙着你什麼事了?多管閑事!”
好一個多管閑事。這句話好巧不巧地,正戳了季洵的肺管子。
他氣得扯住那人的胳膊就給他遠遠地甩飛到了一邊。
在季洵跟那人對峙的同時,方傾真悶悶不樂地趴在桌子上。
他以為剛剛看到的季洵是幻覺,心裡郁悶,迷離着雙眼,索性把剩下的半杯特調也喝了。
季洵剛才忙着對付那個人,沒來得及阻攔。此時終于來得及在方傾面前蹲了下來:
“方傾……咱們回去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今天這酒喝了就喝了,我不怪你。”
他說着,雙手捧起了方傾有些發燙的臉,定定地看着他的眼睛。
看着方傾迷離的眼神,季洵不覺心裡塌陷般地一疼。
好久沒有這樣近地看看他了。
他用鼻尖輕輕蹭了下方傾的鼻尖,低聲耳語:“已經很晚了,我隻想你現在跟我回去。”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