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哪是傳送符,分明是一個複雜些的幻化符,幻化些貓貓狗狗,用來逗小孩的。
符咒顯現前,六殿最先忍不住,一錘子敲碎符文,神力掃蕩震得落衡不由得後退幾步,心裡卻松了一口氣。
他們漏了馬腳,這場博弈他赢定了!
“莫須有之罪,你們慌什麼?”
三殿瞪六殿一眼,終于是放下矯揉造作的姿态,審視着落衡道:“終究是小瞧你了,早在六千年前就該殺了你,永絕後患。”
落衡擺擺手:“姐姐過贊了,六界想殺我人多了,得排個号先。”
三殿瞥一眼高台上沉浸在享受毒藥的四殿:“還不動手?鴨子要飛了!”
話音剛落,細密的粉塵撒下,頓時嗆咳聲一片,塵埃滾滾裡誰也看不清誰。
落衡一嗅便知有毒,先卷起生死簿揣進懷裡大喊道:“有毒!”
他指尖點起容火符,掌心聚攏起一團微光。
不禁有些詫異,恍如隔世般,原來容火符在手中是這般感覺,溫暖柔和。
“花盈,來我身邊。”
落衡對着手環一呼喚,花盈搖搖晃晃閃現在身邊,歪頭就往下栽,已經被毒暈了。幸好他天生仙胎,沒那麼容易死。
架着個昏睡過去的人,若是閻羅趁機攻過來,他可沒信心再忽悠一遍,強取豪奪更不是對手。
他這可點着個顯眼的不能再顯眼的火光呢。
許是默契使然,第一個來的是燕回,見到他的那一瞬間落衡竟沒有很驚訝,好像就順其自然,應該是他。
落衡立刻熄了容火符,把花盈扔過去,甩甩酸痛的手:“沉死了,飯沒少吃,肉沒少長。”
燕回笑笑不說話,表現的格外平淡。
落衡直覺覺得燕回有些冷漠,不會是在生他欺瞞的氣吧。
生死不由人,成敗他自己都沒把握,告訴燕回也是讓他白擔心,他不舍得。
他小心翼翼去拉燕回袖子,軟下聲音道:“燕回,别生氣了好不好……”
燕回果斷撤手,幹脆利落,一個眼神都沒分給他。
不對勁。
落衡試探道:“我們快點幹活,不然回去你小弟弟都會走路了……”
“燕回”扛上花盈:“好……”
下一瞬,劍就架在他脖子上,落衡挑開他衣領一瞧,幹幹淨淨,沒有牙印。
他眼神冰冷:“燕回在哪?你是誰?”
“燕回”一笑,帶着花盈瞬間消失在原地,劍掃的再快也隻劈開一片粉塵。
落衡一掌拍上腦門,怎麼遇上燕回就不過腦子呢!
強制靜心,落衡突然發覺四周靜得出奇,方才接二連三的咳嗽聲也沒了,偌大的空間似乎隻剩下他一個人。
若不是他天生毒物,要不早得藥翻。若是再耽擱下去,燕回肉體凡胎怕是要撐不住。
似乎有呼吸聲,很輕。
落衡立刻屏息,壓慢腳步靠近,臨近時突然暴起,一劍刺過去,隻見是四殿單薄的身影頃刻化為虛影。
假的?
無數類似的虛影頓時聚集,成為一個包圍圈,伸着黑色長指甲飛躍。
“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空靈陰森的聲音在耳邊不斷回想,讓人頭皮發麻。
落衡凝起劍訣,劍芒以極快的速度掃過一周,破開虛影屏障跳出去。
他現在神力不足,不适合正面交鋒,得先想辦法先出這鬼陣。
他捏緊手中小白瓷瓶,腳下不停。
眼前虛晃過一道殘影,他立刻刹住腳步,長劍因為神力灌注铮銘不已。
背後閃過一絲殺氣,他迅速回身一斬,那殘影又快速消失。
閻羅就是想耗時間。
落衡心一橫,悶頭灌下瓶中藥水,苦澀頓時包裹口腔。
體内靈力翻湧,血脈和靈脈瞬間被澎湃的神力充滿,肌肉都充滿了力量,一舉回到巅峰!
他扔了瓷瓶,長劍往下一刺,洶湧的神力以此為中心擴散,蕩滌盡所有毒霧,眼前瞬間恢複清明。
他劍指閻羅:“放了他們,我放你們一條生路。”
九殿像是聽到什麼笑話,咯咯咯笑個不停,掰着花盈的頭顱道:“這話應該反過來說,你投降,我們放他們一條生路。”
落衡輕哼一聲,提劍就就刺,速度極快,瞬息已到九殿眼前,劍尖離眼球隻有一寸!
九殿趕忙一避,面上閃過一絲驚訝。
怎麼會……
落衡仍窮追不舍,劍風橫掃打得九殿胸中一痛,步子不由得慢了下來,落衡追上後擡腳一踹,腳踩着骨瘦嶙峋的臉,骨骼咔嚓作響,毫不猶豫提劍紮進右眼。
“啊!”
肮髒地血濺到臉上,襯得蒼白臉上的笑透着瘋狂。
大錘劈開背後的風,落衡輕足一點,背越而過,劍在後腰一掃,肥大的肉塊“嘶啦”一聲,裡面的棉花嘔吐似的往外冒。
壯碩的身軀頃刻就癟下去!
落衡瞪高台上一眼,快步走向跪倒在地的兩人。
“燕回!醒醒!花盈!醒醒!”
四殿有氣無力道:“沒用的,他們中了我的鬓微霜,在短暫的夢裡會過完他們的一生。夢中唢呐奏響,撒手人寰,現實身死魂消,沒有痛苦的。”
果不其然,燕回已多了許多白發,兩鬓斑白。
落衡在劍刃上劃開自己手掌,掰開燕回的嘴,擠進去幾滴血滴,順便指尖給花盈彈進去幾滴。
以毒攻毒,能撐一段時間。
這些時間,足夠他解決這些礙眼的家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