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股紅光出現的奇怪,像是什麼血腥的古老陣法。
燕回一路狂奔,手中紅線明明滅滅。
落落,你可不能出事啊!
突然,他腳步一頓,此處已到風家地界。
周圍不知何時已經是枯死一片,幹枯癟瘦的樹杆無精打采,大地幹澀裸露,河流枯竭,一片死氣沉沉。
一隻烏鴉立在樹枝上,瞪着眼睛瞧他。
燕回警惕地朝它扔了塊碎石,瞬間它僵硬地一頭栽倒,砸在石頭上磕個皮開肉綻。
這片土地上已經沒有活物……
與此同時,手中紅線像是被什麼驚擾到,劇烈的抖動兩下後沒了動靜,蔫頭耷腦落在他掌心。
落落!
燕回迅速奔跑,擡臂擋住幹枝的剮蹭,義無反顧闖進深林。
他隐隐約約能看到枯藤包裹中的一個圓台,像是祭壇,紅光就是從這裡發出的!
突然,一隻手捂住他的嘴,強行把他往後拖。他正要反擊,身後人焦急道:“是我是我,自己人。”
“花盈,放開我。”燕回不滿瞪着花盈和雪清漣,更不滿身上的縛仙索。
“你保證不沖動,我就給你解開。”花盈立下一個隔音結界,“這裡是禁地,擅闖者死的牌子那麼大,你還敢往裡創!”
燕回好像剛才看到石壁上寫着幾個血色大字,沒留意。
“曼陀羅華禁地那麼多,這次又是什麼古怪的理由?直接說重點,落落在裡面,我要去救他。”
“這裡是……血案發生的地方。”
燕回一驚,不住掙紮起來,繩索卻是越勒越緊:“快放開我,有人尋仇,落落有危險!”
雪清漣一針刺入他脖頸。
花盈接住燕回軟倒的身體:“雪丫頭你下手也忒狠了。”
燕回全身提不起力氣,隻有眼睛能動,死死瞪着她。
雪清漣倒是不以為然,露出個“誰讓你太吵”的眼神:“最新消息,以此為中心所有生命力都在迅速被吸食,還有半個時辰就要到珩林。”
生命之樹枯死,本體也會極大程度受影響。
雪清漣接着道:“不知道什麼陣法,月寶在查。如果是自己人報複,那就是魚死網破的打算,我們得抓緊時間。”
花盈一把拉住“不染”劍鞘:“不行,你怎麼也跟着急!現在不知道裡面什麼情況,單是酒仙一個我們幾個對上就夠嗆,闖進去沒什麼勝算。說不定是陷阱……”
“陷阱也得往裡跳,怕死可以不進去。”燕回化去藥力,撐着站起。
突然,一直在他掌心躺死的紅線一抖,散了個幹淨!
燕回心裡一咯噔,就要沖開結界,吓得花盈一把抱住他。
“落落出事了!不能再拖了!”
雪清漣一劍劃開縛仙索,把燕回從花盈手裡拽出來:“現在就走。”
“诶诶诶,等等我啊。”花盈在兩個犟種面前毫無辦法,硬着頭皮跟上。
那藤蔓罩側邊開了個小口,風華左右張望,像是在等什麼人。
下一刻,寒光一閃,一柄劍就架在他脖頸上。
太好了,終于來了!
花盈捂着他的嘴拖到一旁,指着他嚴肅道:“不管你腦子搭錯哪根筋,敢喊一聲我閹了你。”
燕回劍往前一伸,表達了另一種意思:我會殺了你。
風華極速點點頭,在花盈手挪開一瞬,憋了好久的話一股腦湧出:“阿娘召開了浮生境,與酒仙往生淚配合,說是可以重現九千年前血案現場,以此還哥清白。但是,我沒想到會以這麼多生靈做代價。”
燕回不信:“素女那麼好心?”
風華不住點頭:“自幼阿娘便以哥哥以标準教導我,她決定不會害他的。”
燕回仍是不信,覺得這一定是素女的陰謀,那次宗祠的對話他想想還是覺得可怕。落落落在她手裡,一定不會好受。
“現在裡面什麼情況,落落怎麼樣,有多少人?”
“哥還好,就阿娘一個。”
燕回聞言立刻扭身,花盈還沒來得及攔,他便一腳踹開門,一劍對上素女。
素女端莊而立,動都未動,擡眸一笑,那劍便釘在原地,她指尖一點,化為烏有。
“來了便坐吧,一會有好戲看。”
“落落!”
地下伸出千萬條絲脈,深入落衡體内,細看裡面有靈力流轉,靠近身體的地方已經變成深紅色——那竟全部插進血脈之中!
“你放了他!”
燕回凝起靈力,試圖阻止這場靈力輸送,眼睛不住地搜尋,想像在東山一般尋找到主脈。
再剖一次情絲他也願意!
素女瞧了眼他手中的半截紅線,鄙夷一笑:“他就不該有感情,孽緣。”
花盈道:“夫人,風禾畢竟是風家長子,你這樣做,不合規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