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人一襲夜行黑衣,深谙潛行隐匿之術。一路行止小心翼翼,将那身體貼着牆面走,融入黑夜,行走無蹤。未消多時,已到二樓的天字一号房。黑衣人那雙冷銳的眼睛不住逡巡,暗暗窺探着這客棧裡的所有動向,警惕随時可能出現的危險。
此刻正是夜色最暗之時,掌櫃的早早歇息,其他人如允家兄弟和劍宗等人又都守在客棧周圍,淳省畢竟是出家的僧人,對于少女的香閨敬而遠之,如今正是千載難逢的良機!
燈影暗弱,黑衣人将身體靠住牆面,右耳貼緊紗窗,全神貫注的聆聽着此間的一切聲音。當他聽到房間内傳來輕不可聞的呼吸聲,确認房中客人已經安然沉眠之後,黑影險些按捺不住那種心猿意馬的高昂,身體更是興奮的顫動起來。
想起那位的絕麗姿容和清冷雅逸的氣質,雖然還未及笄,和先前那些胭脂俗粉已是雲泥之别。
黑影人從懷裡取出兩節竹管,将填充着迷藥粉末的竹管塞進另一節管内,準備向房間吹吐迷煙。巫山的恍然香别稱情人香,煙霧中含有異種蘭花的香味,在目标沉睡疏忽之時最有奇效。此物可緻人幻覺,如墜夢中,正是他竊玉偷香,無往不利的邪物法寶。
黑影出指在窗紗上點破一眼小洞,随即悄悄地将竹管探進房中,口中不自禁的發出低沉陰森的穢笑。正在他鼓腮運氣,準備往房裡吹吐迷煙之際,竹管那端卻被人一掌拍來,竹管當即倒戳進咽喉裡。黑影人叫這迷煙回嗆,登時咳喘連連,“咳呵!咳呵!”眼淚奪眶而出,險些被煙霧當場迷暈過去。幸而他擅用此物,早有解藥之法,将舌尖那點解藥咬破,黑影人意識立即回神。
此刻他心慌意亂,暗叫糟糕,不想他為偷香而來,這裡面居然早有防備?不安的預感愈來愈近,危機突現,黑影的瞳孔陡縮,驟然倒退出去。微弱朦胧的燈火搖曳,黑影人的面前赫然出現一道清俊的倩影!
這位姑娘一襲紅繡黑衣,金環束發,玉面桃腮,巾帼不讓須眉,鳳眼寒眸,仿若刀尖淩厲。清夜寒涼,美人如刀,竟然讓他怔在當場,憑空沁出層層冷汗。
女人正是号稱天下絕刀的追魂,公孫繁!
此刻她正手持那柄令群賊驚魂,宵小喪膽的黑色絕刀,冷冷的注視着眼前的黑影人,道:“真是讓我好找啊,公孫久候了。”
黑影身軀微顫,知道此刻已是形格勢禁,急如星火。
不容半點猶豫,沒敢答話,當即将身體前傾,右腳踏地,爆發出全數内勁,猶如離弦之箭徑直奔向公孫繁的右側空擋。追魂早已料到他心中所想,故意留出破綻,右掌握緊絕刀,打算在他沖向右側之時,橫刀将他身首異處。以她絕刀迅如閃電的速度,一合就能分出勝負,決定生死!
誰料這賊藝高膽大,居然铤而走險,半空将身體擰轉,直奔她的正面撞來。
公孫繁眼眸微動,暗道:來的好!
絕刀往身前回擋,淩厲霸道的寒芒閃過,就要斬向那惡賊的胸膛!黑影人突然身形晃動,将右掌往地面猛拍,生生改變去勢,瞬息掉轉方向,向左側疾掠出去,猶如一道黑電那般射出回廊,飛身跳落一樓,竄進客堂,閃轉騰挪,随即消失不見。
追魂一刀落空,恨道:“呵!流風回雪,登萍渡水!果然是巫山的人!”
她轉向房間交代,“二位謹慎,小心保重。”話音未落,運起公孫家“驅夜蹑影”的輕功,身體已追出三丈之外。
這邊的動靜不小,允家兄弟早已離開監視地點,争先翻進客棧當中,正與公孫繁打個照面,追魂道:“兇犯已經現身,快追!”
允天遊聽到客棧内的動靜,瞬間驚醒,正見一道黑影翻出客棧矮牆,三四處騰挪起落,風馳電掣般的消失在深巷之中。紀飄萍從後門處聽到響動,正要往前面趕來,忽的驚聞駿馬嘶鳴,随即蹄聲如雨,但見一道駿影從牆後竄出,馬上乘着黑衣騎士,運蹄如風,發足往鎮外狂奔。
“快去牽馬!”
此時嬌喝聲驟然驚起,公孫繁猶如在黑夜疾行的雨燕,風馳電掣,直追駿馬而去。她身法極快,耐性極強,竟能在短時間内死死咬住駿馬不放!想來她禦刀府公孫家的“驅夜蹑影”的輕功已然盡得真傳。允天遊暗暗心驚,忖道:無怪公孫繁有“追魂”之名,就是這般驚豔的輕功已是讓他望塵莫及。
允天遊猶在驚歎,紀飄萍和允家三兄弟早已趕往前院,解缰策馬,絕塵而去。他到底是不甘人後,随即禦馬疾馳,不消片刻,五匹駿馬在鎮道狂奔,蹄聲漸遠,最終消失在夜色之中。然而看似回複寂靜的小鎮,此時真正兇險的殺機才姗姗而至。
先前竄出黑馬的巷道牆後,突然再竄出一道黑影。這人左右張望,确認客棧周圍伏兵盡去,洋洋得意的微微颔首,随即提身躍起,輕易翻進院牆之内。這回他行事更加謹慎,潛蹤匿迹,居然放過雁妃晚的天字一号房間,徑直往洛清依居住的房間撲去。
但見此賊閃轉翻越,形如鬼魅,順利到達二樓别端,洛清依的地字三号房之外。他眼觀六路,耳聽八方,确信廊外無人巡視之後,沾指點破紗窗,小心翼翼的往房内窺視。
房間内燈火早熄,不過練武之人夜視非常,藉着窗外透進去的半點光亮,他還能分辨出床上微微隆起的一道朦胧嬌美的輪廓。黑影人眼睛眯起,露出得逞之色。接下來要做的事更是駕輕就熟,順利非常。
黑影人熟練的向房間内吹吐迷煙,等到三四息後,迷煙發揮效用,房間裡完全沒有異常。那種盡在掌握之中的喜悅讓他眯起狡黠的眼睛,洛清依遙不可及的姿态更是激起他亵玩的□□,讓他忍不住從黑色面巾裡發出陰測測的,興奮的低鳴。
嘿嘿,管他什麼禦刀府,什麼劍宗,什麼青寮!說到底不過就是群乳臭未幹的黃口小兒。什麼引蛇出洞,請君入甕的妙計也不過就是小孩家家的把戲,到頭來,還不是讓我玩弄在股掌之間?嘿嘿嘿……蠢貨,就是蠢貨。任他門第再高,今日也要栽在我的手上!
黑影放緩腳步,輕車熟路的挑落門闩,迅速潛進房内,悄悄的向那位洛大小姐摸過去。
窗外朦胧的月光照映在床邊,洛清依憐弱柔美的臉龐漸漸清晰。采花賊的情緒愈發心猿意馬,蠢蠢欲動起來。
啊……這就是那位傳說中的少主,劍宗真正的大小姐?果真是傾城絕色,我見猶憐啊。嘿嘿……就是不知道嘗起來是個什麼滋味?想必和其他的庸脂俗粉與衆不同吧?
啊啊……真想看看她在身下婉轉承歡的模樣,真想看看她被我折磨時候的表情,真想知道她醒過來之後的樣子,一定是可憐較弱,凄慘美麗,讓我興奮到死掉的吧?
嘿嘿嘿嘿……
走到床邊,黑影不禁流露出癡迷而邪欲的神情。他伸出指節修長的手,忍不住想去撫摸洛清依的臉龐。眼見那隻手距離小美人越來越近,卻忽然頓在半空。采花盜的眼眸倏冷,心中驚道:不!不對!不對!
恍然香别名情人香,除沉睡之用,還有迷情之效。然而此時洛清依雖面容沉靜,卻無半分醉生夢死,意亂情迷的模樣,不對!這很不對!
難道……
采花盜此刻心中驚聲示警,突然本能的往後撤步。床底一道劍光閃過,他但覺腳踝處蓦地生寒,劍光幾乎是擦着他的腳背過去。
嗤啦——
劍尖劃破他的鞋面。采花盜瞬間冷汗潺潺,心有餘悸。要不是剛剛刹那的直覺,這一劍劃開就足以削斷他的雙足!
不妙!非常不妙!
察覺到危險的采花盜轉身就跑。就在此時,床上錦被掀起,一道白影如電疾出。直出一掌拍在黑衣人的肩膀,旋即出現在惡人身後,素腕翻轉,一柄長劍已從後架在黑衣人的頸脖。
此人仙姿玉貌,明眸如星,可不正是采花賊心心念念,垂涎已久的雁妃晚嗎?
風劍心這時從床底爬出來,而洛清依則從床上坐起,尚且兵刃在身,衣帶未解。她望着這邊蔑然輕笑,“你的調虎離山不錯,可惜黃雀在後。”
這縱橫三省,作惡多端的采花賊此時才知是中了她們的設計,暗暗悔恨,吾命休矣!
如今雁妃晚的長劍從後抵住他的咽喉,眼前還有洛清依和風劍心策應,他當真已是甕中之鼈,插翅難逃。采花盜眼珠亂轉,正自思量脫身之計。雁妃晚将劍鋒往他頸脖前送,鋒利的劍刃當即劃出一道淺淡的血線,“尊駕還是束手就擒吧,否則休怪我劍下無情!”
就在此時,走廊外突然傳出驚喝:“來人呐!有賊人!來人呐!強盜進來啦!”
雁妃晚略微分神的一瞬,采花賊袖底一翻,右手捏出兩枚燕尾镖,镖尖隐隐透着森森綠芒,顯然是淬過劇毒的。不過,此刻雁妃晚持劍架在他的咽喉,他若是回身發镖,恐怕頃刻之間就會被雁妃晚一劍封喉!因此,兩枚燕尾镖向前射出,直取面前不到兩丈之外的洛清依和風劍心。
攻敵必救,這就是采花盜的活命之法。
事實證明,他的算計收效甚好。洛清依和風劍心同時色變,拔劍就要擋去毒镖。可惜洛清依揮劍,擋的卻是射向風劍心的镖!她心知小師妹學藝未高,唯恐她抵擋不住,居然不顧自身安危,拔劍替她抵擋。
“師姐!”
緊要之時,雁妃晚毫不猶豫舍掉采花賊,使出“玉女神織”,瞬息追及毒镖,雪名劍尖輕拔。
铛!铛!兩聲,正是洛清依和雁妃晚擋去毒镖的聲音。
等毒镖落地,三人還不及緩過氣來,那采花賊已經縱身撞破軒窗,轉瞬失去蹤迹。
雁妃晚神色凝重,沒有說話,立刻翻窗追去。
洛清依跑出房門,見掌櫃的此刻癱軟在地,手裡提着燈籠,猶在瑟瑟發抖。
想來是他巡夜至此,卻見賊人就在這裡,不由的高聲驚喝,不想驚動雁妃晚,以緻放走賊人。
洛清依回去牽着怔怔的風劍心跑出回廊,公孫繁正好帶着府衙的捕役們趕到。那些捕役高舉火把,将這裡客棧照得猶如白晝亮堂。
公孫繁見她們出來,連忙殷切問道:“兩位妹妹可是安然無恙?那惡賊冒犯到你沒有?”洛清依輕搖螓首,笑容微苦,“姐姐怎麼不問,我等擒住惡賊沒有?”
追魂行走江湖,目光如炬,見到她們卻沒見雁妃晚,就知道賊人定然走脫。公孫繁性情灑脫,對此不以為意,“無妨,你們沒事就好。姐姐管叫這厮插翅難逃!”随後她向身後的人道:“陳捕吏,交代給你的事辦好了嗎?”
陳義先恭恭敬敬的拱手作揖,道:“回大人的話。府衙四十名捕役此刻已将這間客棧圍得水洩不通,絕不會放跑賊人!”
若說先前他對這位司刑寺少卿是敬畏她的官威,如今這敬畏之中又有七分敬重。這采花大盜橫行三地仍能逍遙法外,官府衙門都無計可施。公孫大人到高陽鎮不過兩日,就已經能看破端倪,逼出兇犯現身,比起他們實在是不知厲害到哪裡去。
公孫繁微微颔首,視線落到坐地的掌櫃身上,聲音冷淡道:“将他也帶過來。現在,我們該去會會那位惡貫滿盈的兇犯了!”
“得令!”
兩名捕役左右将掌櫃的挾起,跟随公孫繁的腳步就将人往樓下拖。
洛清依牽過驚魂未定的風劍心走到客堂。一行人浩浩蕩蕩在大堂坐定,這裡就已是高朋滿座,賓客如雲。
最先到的是淳省法師。此時他額角沁汗,僧衣略顯淩亂,可見趕來的甚是倉促急忙。
法師左右環顧,合掌道:“阿彌陀佛,罪過罪過。小僧大意,居然沒有注意到此間動靜,匆匆趕來,不知情況如何?”
公孫繁道:“大師辛苦巡視整夜,休憩一時半刻也是人之常情。”
“不過,我照例問一句,賊人遁走之時,大師身在何處啊?”
淳省見她公事公辦,也不着惱,回道:“小僧原來聽聞動靜,即準備火速趕往天字号房。然後見後巷驚馬疾出,小僧本來要追,可惜不善騎術,遂隻能回到客棧。适才在房間打坐之時,忽聽地字房間傳來驚叫,就立刻起身趕到。等我到後院時,就瞧見雁施主從二樓破窗而出,而賊人不見蹤影……”
說着時,雁妃晚卻在這時回來,她的身後跟着的是舒家兄妹,三人面色俱都不大好看,顯然是無功而返。
公孫繁眼神望過去,雁妃晚搖首輕歎,神情略顯沮喪。
陳義先頓感失望,已是有些焦眉苦臉。而公孫繁依然面容沉靜,安坐如山,還頗有閑情逸緻的撥弄着杯蓋。這是她在思考的時候無意識的動作,她本人似乎也沒有察覺到。随着雁妃晚和舒家兄妹坐定,客棧再次沉入詭秘的寂靜。唯有那店家跪坐在地,瑟瑟發抖。
未多時,客棧外忽然傳來陣陣蹄聲,由遠至近,踏街而來。
追擊的允萬福,允萬振兄弟推門而入,允萬福手裡提着個人影,憤憤走來。陳義先以為他們擒住惡賊,不由喜出望外。誰知等到四人走近,這才看清允萬福手裡提的不過是具假人罷了。
允萬福将制造粗糙的假人往桌面一擲,内裡的陳棉與破舊的皮革就全露出來。
“小姐所料不錯,那匹馬上果然綁着這具假人。”
公孫繁意味闌珊的掃過假人,再去看癱軟在地的男人,冷笑道:“掌櫃的手藝不錯啊。至少對你這從來不碰女紅的男人來說,要做出這麼具假人着實是難為你了吧?”那掌櫃聞言身體抖如篩糠,不敢應聲,立即跪伏在地,磕首有如搗蒜,滿臉涕淚漣漣。這模樣似有什麼天大的冤枉,卻有難言之隐,不能言說出來。
公孫繁不為所動,她道:“掌櫃的,我記得你說過。你家中妻女俱已送往外地,而你在妻女走後卻還關門閉戶,不做營生。而且,你對案件非常了解,也異常的關心,這難道不可疑嗎?”
陳義先當即怒視店家,左手一撈,将那瘦削的掌櫃提起,恨恨叫道:“好哇!原來是你老小子作祟,萬萬瞧不出來啊,說!你是如何禍害的張家小姐和李家姑娘,還有劉氏的小娘子的?快快給老爺從實招來!”
那店家卻在不住搖頭擺手,張口欲要申辯,最終還是咬着牙,垂下臉來。
“你留在鎮上,無非是想觀察案情進展,看看官府能否尋到你的蛛絲馬迹。”公孫繁擡眸直直盯住那掌櫃,“若我所料不錯,出陽府附近最先的兩起命案是因為你正在修練的内功所犯。可是第三起命案的發生卻非常倉促,而且和張家小姐和彩雲姑娘不同,這次你選擇的是劉家那可憐的小寡婦。我想想,你這樣做的目的,其實并不在練功,而是想通過命案将劍宗的洛大小姐羁留此處,順便探探我們的虛實。我說的對與不對?”
掌櫃的淚眼渾濁,咬牙點頭,甚是悲怆。
“不對!”
舒綠喬環顧左右,猶豫着站出來,她道:“繁姐姐,你說的不對。”
無視衆人投來的視線,舒綠喬據實說道:“我聽繁姐姐的吩咐,藏在雁姑娘的房間。就像你告訴我的,瞧見管子捅破窗紙探進來就讓我一掌拍回去。我當時雖沒看見你們交手,可也見識過繁姐姐你的武功。那惡賊能接連從你和雁姑娘手裡跑掉,至少他的輕功一定非常好。”說着她指着那掌櫃道,“可是這掌櫃的分明不會武功,連我都能打得過他,怎麼會是繁姐姐你們的對手?而且,我聽雁姑娘說,她當時在屋裡已經制住那惡賊,就是掌櫃的在門外高喊才讓她分心放跑賊人。掌櫃莫非是分身有術,否則當時如何同時出現兩個人?”
衆人颔首,都道言之有理。陳義先聽過此節,不由怔住。他放開掌櫃的,向公孫繁請示:“公孫大人,您……您看這,這當如何是好啊?”
公孫繁不急不亂,笑道:“舒小妹妹說的不錯,當時在那房中的确實不是掌櫃。”
“那,那這掌櫃的豈不是無辜之人?”
公孫繁冷冷嗤道:“無辜?為虎作伥,設計謀害,這樣的黑店也叫無辜嗎?”
“掌櫃的替人打探消息,裡應外合。協助賊人調虎離山,還蓄意幹擾,以緻惡賊走脫,這從犯之罪,任你巧舌如簧,也難逃幹系!”
陳義先恍然道:“原來如此。就是他通風報信,才讓那采花盜識破我們的布局,咱們引蛇出洞,他們正好将計就計,演起這出調虎離山之計來?”
公孫繁颔首默認。陳義先再問道:“那,那這主犯是……”
公孫繁看着他,随即慢慢拔刀出鞘。陳義先叫她殺氣所攝,身軀顫抖,不由向後退開兩步。
那女人的殺意極盛,眼眸如刀,出言含霜,“捕吏要的主犯,我這就給你拿下!”
話音未落,一黑一白兩道倩影突然往客堂梁後暴射而去。疾如風,迅如雷,二者心領神會。黑影直攻那人腳踝,白影踢向惡賊的膝彎,疑犯還來不及反應,當即跪倒在地。還未爬起,黑紅絕刀已然抵在他的咽喉處,雪名則壓住他的後頸,前後相絞,使他再也不能動彈。
如此這般,皆在電光石火之間。公孫繁和雁妃晚極有默契,禦刀府的驅夜蹑影和劍宗的移星步施展起來,行如鬼魅,旁人還來不及反應,她們已經将真正的兇犯制服。當真攻敵不意,神乎其技。
公孫繁将絕刀刀鋒迫近,眼神冷冽,笑容涼薄,“我說的對不對?法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