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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第三十一回 劍道極緻 絕頂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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匆匆别離,甚至無暇告辭,風劍心雖有些許落寞卻無太多遺憾。相遇是緣,相離不過此次緣盡,青山不改,綠水長流,她相信她們日後定有重逢之日。

鏡花霧绡姬在江湖上名聲不小,往後若是想找她再叙别情,想來也不太難。

少女脫掉夜燕,露出裡面的黃裳。本能的運轉輕功,一路發足狂奔,猶如一道電影,刻意避開意氣盟的撤離路線,徑直插入深山密林之中。

身在無人之境,輕功反倒能盡情施展,肆意縱橫。時而以禦風淩雲登岩走壁,時而以移星步騰挪閃轉,躲避繁茂高大的喬林巨木,時而在平地之上瞬息縱橫。

她的真氣浩如深海,三種輕功施展變換,愈加純熟。漸漸的已經不需要去考慮地形變化,她已經能随心所欲切換各種身法,到最後身體跟随本能行動,再無分别。

風劍心在山野之間穿梭疾行,迅如飛鳥,敏如山豹,形如鬼魅,從夜到日,再從日到夜,她真氣雖未耗盡,體力卻已所剩無多。

最重要的是,經過這路疾行縱橫,腦海中忽有靈光閃現,猶如晴日霹靂,雖然未曾捉住,但已似有所悟。

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武學之道雖在日積月累,但也要講求天賦。

不然為何各派宗師接青睐天資敏悟,根骨絕佳的弟子?天縱之才,并不隻是傳說而已。

季涯深和上官逢都曾說過,十年修行有時還不如一朝頓悟。可見頓悟的機緣是何等重要。

風劍心本來距離絕頂窺真之境就僅有半步之遙,真氣之深厚,内力之積累,早已到達先天之境的門檻。

所缺的就是最後的心會和體悟。

風劍心擡眼望天,此時已到山頂,天空灰蒙陰暗,空氣清冷低沉,遠處隐隐有雷光閃爍,正往此處接近。密林深處不時傳來餓狼野獸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嚎,選擇在此突破實非明智之舉。

可頓悟的機緣可能彈指即逝,若是等到她下山之後靈感全無,豈非是得不償失?

此時此刻,風劍心隻能冒險入靜。

風劍心遂縱身躍起,輕輕落到平滑的玄武岩上,随即将霜翎劍插盡石中,盤膝而坐,開始運轉心法,不消片刻,已然進入忘我無識之境。

今日之戰雖然未曾敗北,卻也赢得僥幸。倘若不是謝令如輕敵,要赢他想來至少也要在百招以外。

雖然沒有戰敗,然而初次與那樣的強者交鋒卻讓風劍心清晰的認識到自己的不足之處。不是内力真氣,不是身法,更不是招式,而是本能!

戰鬥的本能。

她縱然身負滄海三部絕學,然而想要在不暴露師承的前提戰鬥,那就像是披枷帶鎖的起舞那般,處處受制,難以發揮出她真正的力量。

若是比武鬥技還能點到為止,若是生死較量那她定然危機重重。

《天物刃》,《陰陽律》,《千劫經》,這三部都堪稱當今武林最強的武學經典,然而她卻空有舉世之富,卻無取用之法。

難道,要用昆侖劍道嗎?

劍道

劍道

劍道……

劍,道……

想起上官逢在初次向她傳授劍道之時就曾經問過她。

劍道,你知道什麼是劍道嗎?

我要教你的是什麼?你要學的是什麼?

風劍心當時聽得雲裡霧裡,完全不明其意。

然而,現在她似乎有些理解了。上官逢從來就沒教過她一招半式,她所有的劍法招式都修練自滄海的《陰陽律》和《千劫經》。

驟然天空雷電稍縱即逝,腦海内靈光一閃而過。風劍心隐隐覺得有什麼就快要抓住,要理解到,即将窺見……

劍道是什麼?

上官逢在臨出谷前問她。

這三年來你到底從我這裡學到什麼?是劍招嗎?既然是劍招,為什麼僅有昆侖的劍招才能稱之為道呢?

劍道,何為劍?何為道?你學的是劍,還是道?

風劍心猛然驚醒,瞬間頓悟!

她終于理解到上官逢這句話的真意。

她身在荒丘,漆黑的幽夜,天雷電光不時閃爍,照亮整座荒蕪之山。

她放空心神,再次沉進她的悟中。

何為劍?何為道?

一念生起,猶如撥雲見日,天光乍裂。

劍是劍!道是道!

這兩者之間根本就沒有任何聯系,這就是她的答案。

上官逢其人,她從出生之始,從她習武入道之初就與常人殊異。當她的同齡人,其他昆侖弟子開始從基礎修煉,刻苦築基時,她每日的功課就是在玉虛宮天碑之下望着先賢上官靜所留的昆侖天碑拓本沉思伫立。

那時她不過五歲,說她是少年心性不定,貪玩耍滑尚且說得過去,可是直到十年過去,上官逢除了望碑冥想之外再無事事,當時所有昆侖門人都對她失望透頂。甚至認為她是昆侖千百年來第一廢材。

然而,當她不再執着于玉京天書之後,當她開始投身武道,修煉武功,她的進境之快隻怕連當年号稱昆侖千年一人的先祖都要瞠目結舌,自歎弗如!

就像是從一出生就開始爬行的孩子,即使沒有方向,沒有目的也會比在原地不動的孩子走的更遠。但是當原地不動的孩子找到最适合,最正确的道路,那麼她的進境無疑會超越所有人。

上官逢修煉劍道的心得,隻有一句話,昆侖以劍入道,那麼修的究竟是劍,還是道呢?

昆侖玉京以修道為業,夢寐以求者無非羽化登仙爾。然而千百年來,夜以繼日,如癡如狂的專研劍術,終于讓昆侖的劍法屹立在中原武林之巅,讓世間劍客望塵莫及。

但是舍本逐末的行為已然讓昆侖門人迷失在劍術的絕妙境界裡,使他們早已忘記初心。以劍入道,劍不過是入道的工具和途徑,修道之人應該追求的參悟的最終還是世間的道和自己的道。

上官逢天賦異禀,她從最開始就明白這個道理,她遠比所有同門都要聰明。所以她花費十年時間去領悟玉京天書,而當她一朝頓悟之後,她的境界已然無人能及!

風劍心頓悟。從始至終她拘泥招式和劍法的做法本身就是錯的。

隻要找到劍中隐藏的真谛,劍法也不過是道的形體而已。道,即是她的心,心之所向,心之所見,即為道……

她緩緩睜開眼睛,天地之間混沌晦暗,就像她蒙昧黑暗的識海,幽冷的風裹挾着寒涼的雨落在她的身上,雷霆驟響,電光映照進她的眼,清明澄澈,堅定不移。她的心也從未有過如此的甯靜安詳。

呼吸如風,心跳如雷,雙眼觀見日月,身體太虛真氣。

她緩緩抽出霜翎劍,劍的清輝在瞬間仿佛照徹整片天地,那股鋒芒緩緩黯淡,就像是将毀天滅地的力量凝縮入劍身,而那把劍給予這天地之間的壓迫和威勢卻在有增無減。

風劍心已經将自己與天地相合,全然無視這場震怒的雷暴和陰冷的細雨,似有若無,漫不經心的将所有迄今為止她修煉過的劍法,招式循序使出。

她的劍式極慢,毫無殺傷力而言,可她的道心,劍意卻在這點滴中漸漸融進她的本能裡。

第一層通曉境,劍法純熟,如臂使指。

第二層明心境,意到劍到,心劍合一。

第三層無劍境,天地萬物,取之為劍。

然後是,第四層……天劍!

人劍合一,劍道之巅。

此刻她手裡雖有劍,心中卻無劍法,任何招式随心所欲,信手拈來。已經不需要去思考使出什麼樣的劍法招式,身體本能的動作,看似笨拙遲滞,實則渾無破綻,形如軟綿無勁,暗含摧山裂海的威能。

風劍心将她已知的所有劍法招式全部施展出來,時而快,時而慢,時而沉猛,時而輕靈,每招每式俱如風花雪月,宛若神女舞劍,端的賞心悅目,優美至極。

漫天寒雨落在她的劍上,竟然黏着不散,她身形蹁跹起舞好像彩蝶振翅,劍影飄忽猶似蛟龍出海。霜翎不多時已是一把水劍,雨珠凝聚成流附在劍身而不落,可見其運力之巧妙,招式之神奇。風劍心手腕輕抖,真氣噴吐,那水劍附着的雨珠當即四散爆開,猶如漫天雨箭,擊在堅硬的玄武岩上,深進寸許。其劍氣造詣之深,點滴之水亦可穿金透石。

少女神色肅正,顯然還不夠滿意。

她收劍進鞘,複又盤膝而坐,凝神觀靜。在腦海中将所有劍招演練出來,然後起身拔劍,施展之時居然發現她已将劍法忘卻十之二三。随即再複冥想入定,等她再拔劍時,就已忘掉十之六七。

如此反複,周而複始,當她将所有劍招忘得幹幹淨淨,心中再無一式時,已不知到了第幾天的夜晚。

雷雨甯息,萬籁寂靜,星空繁星閃爍,裝飾着浩瀚無垠,深邃無盡的蒼穹。讓少女無端生出宇宙渺渺,萬物須臾之感。

手握着霜翎劍,腦中識海清澈空明。

她的身體開始先她的意志行動起來。她并非遺忘掉劍法,而是已經無需去思考要使用什麼樣的招式。攻擊抵擋,發在意先,身體比她的意識更快的作出本能的反應,對剛突破出神入化的她來說,這實在是玄妙無比的體驗。

當她的已經擺脫招式的束縛之時,就像是掙脫鐐铐,扯斷禁锢般的,風劍心總算能發揮出她本來的,真正的力量。

浩瀚如海的真氣陡然從風劍心的體内拔地而起,直沖天際,仿佛要撕裂這無垠的蒼穹。雲海翻騰,大地震顫,山林呼嘯,狂風吹折,摧枯拉朽,勢不可擋!

等到真氣凝聚入體,天空撥雲見日,似有萬道霞光隐現。風劍心望着手中長劍,她雖然能感知到劍的存在,可心裡卻沒有劍的概念。她随着本能輕輕的揮動霜翎,卻聽風聲震動,叮——

那是劍尖磕在地面的聲音,随即響起轟然巨響,磅礴的劍氣劃破長空,劈在她站立的玄武岩山上,半座堅硬的岩山登時崩裂出狹長幽深的巨縫。

那道深不見底的裂縫直接從她的劍尖延伸進茫茫林中,将這半座石山都一分為二。

這一劍之威,竟至于斯!

風劍心暗暗心驚,想不到三層的無劍境和四層天劍境之間居然存在如此天壤之别。無怪乎風影兩位劍聖能矗立武林數十年無人撼動。

沒錯!經過這些時日以來的感悟,風劍心終是跨過那半步之遙,成功領悟天劍,真正進入絕頂窺真境界!

以十七歲之齡到達絕頂境界,這樣的成就可以說前無古人,後未必有來者。

震撼和喜悅稍縱即逝,風劍心略做調息,迅速心平氣和,凝神思靜。跨入天劍和絕頂境界之後,她的心态愈加平和甯靜,沉着清晰。

甯和的心境和太虛真氣,這就是先天境界所賦予她的福澤。

如果說先前她的強大是因為自身修煉出來的磅礴内力,那現在她的力量就來自天地之間源源不斷的牽引入體的太虛真氣。

太虛真氣,無所不至也,氣齊生有,故禀氣含靈者,抱真氣以生焉。

在傳說中的上古時期,太虛真氣也謂之曰靈氣。

她歸劍入鞘,複盤膝靜坐,如今天色已是幽夜,就是趕路也不急在這一時。她不知道自己已經在此山中靜坐冥想過多少時日,縱然是易筋洗髓,脫胎換骨的完美軀體讓她此時并無惡臭,然而多日來日曬雨淋的經曆,仍是讓她的衣裳開始散發出隐約的異味。

即使是行走江湖,不拘小節的江湖兒女,也無法忍受自己的身體散打出的怪異味道。

很好……

風劍心打定主意,等天亮就要即刻下山去。

忙着修行突破,已然山中無日月的少女全然不知,此時她的事迹已經開始傳遍九州四海,中原各道。關于在青丘原打敗天魔手謝令如的神秘少女的傳說風行電照,早已傳得神乎其神。

江湖上幾乎無人不知,川北正道領袖,意氣盟總盟主,天魔手謝令如在重浣青丘原敗在一名無名少女手中。這消息一出,當真是讓人瞠目結舌,難以置信!

有号稱當時親眼目睹的人言之鑿鑿,說那姑娘不過二八年華,一身内力修為高深莫測,掌法之霸道更在謝大盟主之上。當時随手一掌留已削去半座山頭,若非她手下留情,謝令如早已命喪當場!更有人說的玄之又玄,說那姑娘根本不是凡人,她有鬼神庇護,金剛加持,神乎其技,有萬夫莫當之勇!

傳聞衆說紛纭,如假亂真,仿佛親見,确有其事。原本還認定是無稽之談,信口雌黃的江湖人士架不住流言蜚語之勢,也不禁半信半疑。

不消三兩日,這名神秘少女的傳聞就已傳遍江湖,引起軒然大波。天魔手謝令如是東南武林正道領袖,武功之高,就是邪道的玉森羅也要避其鋒芒。能擊敗他的人,除當世絕頂強者外,可謂是屈指可數。

不過如今謝令如敗北已是言之鑿鑿,好事者便紛紛揣測起那名神秘少女究竟是何方神聖。

有人說她相貌極美,世間罕有,隻是身披鬥篷,黑紗蒙面,恐貌美不肯顯露出真容;還有人說,那女人身高丈許,體量魁梧,相貌極是醜陋駭人,乃是在世女魃,因貌陋而羞于見人;有人說,她出身巫山,或是極樂仙子新收的徒弟,因為有人聽見她喚霧绡姬作姐姐。至于赢過謝令如不過是恰逢謝大盟主身體不适,不欲跟她這小輩計較;還有人說,那姑娘其實是甯西瑤池聖母的親傳弟子,不知何故下山助纣為虐,猜想或是素靈霄因當年謝令如薄情寡義懷恨在心,故而教出徒弟來落他的面子。謝大盟主理虧在先,顧及風度不敢還手。更有甚者,就說謝令如慣來風流成性,此次本性難移,一時貪戀那姑娘美色,心甘情願的拜倒在美人的裙裾之下。按照謝盟主無往不利的光輝戰績,那小姑娘多半不久就要淪陷在謝令如手裡……

流言蜚語五花八門,真真假假,各有精彩之處,到最後流言愈演愈烈,猶如烈火烹油,倒讓這位無名少女成為這段時間江湖上最炙手可熱的人物,風頭之盛,甚至比沈斷還要略勝半籌。

其中最受江湖豪客們推崇的說法,當然就是謝令如憐香惜玉,心軟禮讓,那姑娘勝之不武。

畢竟比起這樣的猜測,籍籍無名的小姑娘打敗謝令如這樣名震武林的正道宗師,這種事情太過不可思議,簡直可以說是瘋狂。

這日,完成的公務,雁妃晚造訪風香小築。

桃夭見着她來,連忙放落澆花的小桶,遙遙向她行禮,喚道:“三師姐好。”她本就是劍宗弟子,隻因資質太差,故而自暴自棄,不啃繼續在練武上下功夫,這才被發到天樞峰服侍那位洛大小姐。

正所謂,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就當所有人都在為她惋惜歎氣時,桃夭似乎樂在其中,甘之如饴。比起刻苦辛勞的修煉仍舊不得寸進,桃夭似乎更喜歡服侍這位傳聞中羸弱的大師姐。

這點,倒和當年的風劍心有些相像。

雁妃晚颔首見過,桃夭沒再讨擾,開始忙起自己的雜務。

天樞峰的風香小築向來是洛清依靜心養病之所,算是宗門禁地,未經許可不得入内,否則多半要逐出師門。

除大小姐嫡親的兩位祖父,劍宗的風影雙聖之外,就隻有玉衡峰的首席弟子,雁妃晚能夠無須通傳許可就能自由出入。

自從洛清依北境歸來之後,就對這位三師妹開始親近起來,俨然姐妹情深的模樣。衆人皆以為是此番同生共死令她們感覺到同門之誼彌足珍貴,故而洛清依與雁妃晚愈加親密。然而當他們發現洛清依和同去北境的紀飄萍及允天遊毫無進展時,又隐隐覺得并非如此。

這世上,有比朋友更為親密的關系,那就是同謀。

雖然她們逃婚的計劃并沒有實施,但從那時起,她們就已經是某種利益相關的共同體。

雁妃晚擡手輕叩門扉,“大師姐。”

内裡傳來少女虛浮缥缈的聲音,“師妹,請進來。”

雁妃晚推門進屋,洛清依倚着床柱,薄弱的月色照映出她蒼白病态的面容,羸弱不堪的模樣當真是我見猶憐。

雁妃晚轉身将門掩上,向她微微颔首,示意沒有其他人。就像先前無數次那樣,洛清依再擡起雙眸時,病弱的姿态已然盡去。

“師妹有什麼事嗎?”

雁妃晚坐到床邊,柔聲應道:“左右無事,就想來看看師姐。”

洛清依淺笑,“外公生辰在即,現在正是劍宗忙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師妹如此勞累,竟還能想着來看我?承蒙挂礙,師姐心領。”

雁妃晚道:“無妨,距離老祖宗的六十大壽還有半月時間,宗門人多勢衆,也并未多操勞。況且采購食材酒釀,香料果品這些外務自有古師叔在操持,慶賀儀仗,壽宴待客的細節陡由允師叔把控,我們玉衡不過從旁協助,加之演練歌舞,握倒是不曾辛勞。”

洛清依奇道:“原來如此,那為何晚兒師妹如此愁眉不展,情緒低落?”

雁妃晚訝然撫臉道:“看得出來嗎?”

洛清依笑道,“師妹七竅玲珑,百巧千機,不知道是什麼事,竟能難倒師妹,令你如此憂心思慮?”

“師姐,連你也來打趣我?”

雁妃晚嬌嗔瞪她,竟也别有風情,幸虧洛清依是女孩子,否則不知怎樣才能把持得住。

洛清依聽她莫可奈何的歎息,心思轉動,出言試道:“難道,是因為允師弟?”

雁妃晚驚訝的擡起頭來,“師姐如何知道?”

洛清依道:“你既然未出劍宗,那這煩心事非劍宗而何啊?老祖宗們讓你去協助三師叔,允師弟向來對你癡心一片,自然是不會輕易放過你了?”

雁妃晚服氣道:“大師姐如此深藏不露,竟然讓你猜得分毫不差。”

洛清依道,“僥幸,僥幸。”

雁妃晚眉目深鎖,滿臉愁苦無奈之狀。

四年前,允天遊見追求洛清依無望,立刻将主意打到他本來就情有獨鐘的雁妃晚處,做法粗暴,無非是死纏爛打,兼且百折不撓,讓雁妃晚苦不堪言。

“我現在都不敢回玉衡峰,允天遊日日在山道等我,縱然我能将他打發走,也不知他何時收買去玉衡峰的師妹們,整日裡輪流在我面前為他說盡好話,片刻不得清靜,當真是煩不勝煩。”

玲珑素來智珠在握,心有成竹,還從未有如此困擾的時候。洛清依見此不由好笑,略微思量過後,說道:“既然如此,師妹不如暫時先搬到我這風香小築來躲些時日?”

雁妃晚喜出望外,“師姐此言當真?我真能搬來這裡?”

洛清依靜養的風香小築可是天樞禁地,量他允天遊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追到這來。

洛清依道:“你是玉衡的親傳弟子,又是我的好師妹,暫居此處也無不可。”

雁妃晚當即作揖謝道,“如此,就謝過師姐的大恩大德了。”

洛清依掩唇輕笑,片刻,她拍着雁妃晚的手背,正色道,“我和你說正經的。允師弟這人雖然好高骛遠,心高氣傲,還有些自以為是。不過他對你倒是一往情深,在江湖上的名聲雖然不及你響亮,那也是年輕有為的少俠,與你勉強算是門當戶對,你就當真不考慮考慮?”

雁妃晚望着她,不屑道:“是桃夭告訴你的吧?師姐不出閨閣,不通世事,對這種三心二意的男人,豈能信以為真?況且我見世人皆為情愛而苦恨,屬實是自尋煩惱,我啊,還是敬謝不敏,旁觀者清的好……”

洛清依聽她此言,想起自己的境況,屬實沒臉再勸,“也對,我要是能像師妹這樣旁觀者清,也未嘗不是幸事。你的事你自己做主,我來替你操什麼心呢。”話鋒轉道:“師妹這走南闖北,定然比我見多識廣,我這足不出戶,消息閉塞,也不知如今這江湖上又有什麼奇聞趣事?師妹快跟我講講。”

雁妃晚眉眼微挑,略感無奈,“師姐,還虧你是劍宗的大小姐,怎麼慣愛聽這些風花雪月和那些少年俠客,宗派掌門之間糾纏不清的醜聞?要是讓老祖宗知道,我總與你說這些壞事,難免要讓他們怪我不成體統。”

雁妃晚心裡清楚,洛清依還心存僥幸,想從這些消息裡聽到有關“她”的蛛絲馬迹。

洛清依抿唇輕歎,略有幾分嘲諷苦澀,“沒什麼,就是聽得多了,覺得這些少年英雄,掌門宗主也沒什麼了不起的,陡是些凡夫俗子罷了。”

雁妃晚腹诽道,是是是,在你心裡,當然是誰也比不上“她”的……

“近來江湖上算是風平浪靜,倒沒有什麼譬如,海沙幫幫主被争風吃醋的妻妾打破頭,鐵槍門儀表堂堂的少門主宿醉青樓,赤身遊街這樣的醜事。要說如今當今武林最炙手可熱的傳聞,莫過于三件事。”

洛清依湊上前,問道:“不知是哪三件?”

雁妃晚眉峰微攏,神色忽而肅穆起來。

“據說七殺閣閣主沈斷身懷風玉,卻在平陽與金宮的趙連城一戰後至今杳無音信,好似人間蒸發那般,不知其蹤。如今正邪兩道都在頻繁試探西南地界,可是就算将西南三省掘地三尺也沒發現半點刀鬼的蹤迹。别說他本尊,就是七煞也銷聲匿迹,聞風遠遁。”

洛清依驚疑道:“你說,正邪兩道正率衆往西南而來?”

雁妃晚颔首道:“不錯。放出去的暗哨傳來消息,問道賢居和清源流的人已經到達西南,意氣盟和禦刀府,甚至就連禅宗方丈未了禅師和太玄掌教玄宗真人,也從西北不遠萬裡而來。還有人嗎看見甯西瑤池天頂的人也在玉川出現。”

洛清依神情凝重,“俱是武林同道,又是外公的壽辰,各位豪傑宗師也許是前來賀壽的呢?”

雁妃晚輕輕哼道,“老祖宗确實有這個名望,但我恐怕賀壽為名,奪寶為實。至少我沒見過像他們這些帶着數百名門派精英前來‘道喜賀壽’的。除此之外,還有不少邪道勢力,或是武林名宿和隐世家族都已經暗潛西南,待機而動。想來這次老祖宗的六十大壽勢必會很熱鬧……”

洛清依愁眉深鎖,思慮重重,“你是說邪道的人也在蠢蠢欲動?”

雁妃晚道:“意料之中。這些武林邪道的魁首,向來貪婪成性,如此盛會豈有錯過之理?莫說中原武林的宵小巨惡,就連巫山的逍遙津,遠在北域的淨世道也妄想因利趁便,染指中原,恐怕西域的真理教和九幽秘海也會行動起來。”

洛清依這才聽出形勢已經無比嚴峻,接近一觸即發的境地。

“正邪兩道何曾有過如此興師動衆的開始集結勢力?本來已是水火不容,稍有不慎,武林戰火重燃,必然要重蹈百年之前正邪大戰的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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